第68章(1 / 2)

红色王座 想见江南 3234 字 11天前

薛向并没有阻止龙国涛离去,一来,他急着给柳莺儿看病;二来,他并没将孩提时的那些冲突放在心上。尽管他知道以龙国涛睚眦必报的阴损性子,必不会善罢干休,可他如今大势已成,又何惧龙国涛之流。若是龙国涛再不管不顾地撞到他手里,就别怪他薛某人不教而诛。

急诊室内此刻正聚集了四五个清洁工忙着除血祛污,薛向等人只好在过道里等候。

“报国、学明,你们怎么跟那家伙起了冲突,你们该不认识吧?”薛向问道。

“别提了,三哥,那小子简直是条疯狗,你不招他,他还逮谁咬谁。我们…”胡报国简略地将晚上的冲突和薛向说了一遍,又拉过陈为民相互介绍一番。

陈为民离开京城时,薛向也是小毛头,两人一在东城,一在西城,是以两人并不相识。陈为民早在晚间的饭桌上,寻问过众人这些年来四九城的风物、趣事,众人谈来谈去,总要谈到那个叫薛向的小子。听罢众人讲了薛向的种种事迹,他心里亦生出仰慕来,再细一打听,没想到他竟是东城小将头头薛荡寇的弟弟,竟和自己差不多的身份。

胡报国介绍完双方,薛向手里抱着柳莺儿,不方便握手,便互相点头致意,出言问好。陈为民本是个四海的性子,也不以自己的年纪较薛向大了两三岁为意,竟也和众人一样称薛向为三哥。

薛向两世为人,心理年龄远较这群小子为大,是以穿越以来,他从未唤过同龄人为兄长,倒是习惯了别人称自己为三哥,就是三十来岁的张胖子这般唤他,他也未觉有任何刺耳,所以听到陈为民如此尊称,他也坦然受了。

陈为民自幼长于军旅,性子豪迈大气,最爱武勇,对薛向的身手更是佩服得五体投地,是以真心结交。薛向也欣赏他这般不拘小节、豪爽大气的性子,两人竟是一见如故。奈何薛向此时的心思都在怀中的玉人身上,心神无属,当下就坦言以告。陈为民等人早窥见薛向怀里的人间绝色,柳莺儿那裸露在短袖短裤外的皓腕、玉腿晃得人眼发花。先前争斗时,众人还不觉得,这会儿和薛向交谈时,人人低着脑袋不敢抬头,显然这是三哥的菜,自己要是看得挪不开眼,那多不合适。众人已知薛向心思,齐齐敬了个军礼,准备告辞,陈为民临去之时,直说改日相请三哥,共谋一醉,众人竟不管已挂了彩的身子,勾肩搭背地去了。

………..

一间淡雅的单人病房内,薛向垂头而坐,他握着柳莺儿的玉葱,倚在床边,温柔地凝视着这倔犟的可人儿。他实在太震撼了,也自责极了,护士离开后,他狠狠给了自己两个耳光,直到现在脸上仍青肿可见。

原来,柳莺儿竟是因为这段时间频繁卖血,导致了贫血和营养不良,再加上晚上喝了些补气的药,不能受风,哪知道薛向破窗而入,让她吹了半晌的夜风,再加上又惊又吓,本已虚弱的身子,又如何支撑得住?自从白可树父子被收拾后,她身边是少了头恶狼,可大宝病却没地儿治了,一家人要吃要喝,她那点微薄的工资无论如何也遮应不了,只得偷偷卖血来勉强维持。

薛向不敢抬头,不敢看心上人两条玉臂上的密密麻麻的针孔,他悔得肠子都青了,恨不得一头撞死算了。自己只顾着打杀,收拾一通后,自己是痛快了,何曾为她多想过,白可树尽管不是东西,可人家至少为她做了实事儿,而自己呢,丝毫未曾真正走进她的心里,看看她的心有多苦。每日只知道带着她去会餐、兜风,赏景,她眉头那经久不散的峰峦,自己竟从未察觉,自己算个什么东西。思及恨处,薛向又是一掌向自己左脸扇来,巴掌竟没落到脸上,却被人用手拉在了半空。

“莺儿,你醒啦!”薛向抬起头,满脸的惊喜:“怎么样,好些了么,你可吓死我了,你…你缺钱可以..可以告诉我呀,难道我在你心里…..”他终究有些惭愧,说不下去了。

柳莺儿醒了有一会儿了,还未来得及深呼吸,便有淡淡的苏打水味传来,睁眼只见雪白的墙壁,雪白的被子,熟悉的床头柜,自己此刻的所在不是最熟悉的医院,又是何方?再移了眸子,这熟悉的人儿怎么低着头呢?我怎么会躺在医院呢?忽然,昏迷前的一幕幕,电光火石地从眼前掠过,柳莺儿刷的一下,苍白的玉脸尽染红霞,羞死个人哩。她简直没脸见人,尤其是见眼前的促狭鬼,正待要闭眼装睡,却见促狭鬼挥动手掌朝自己脸上扇来。她怎么忍心见他自惩,虽不知道为什么,脑子里第一反应就是伸出手来,将他拉住。

“怎么呢?干嘛打自己,啊,你的脸怎么了?”柳莺儿终于看见薛向仰起脸后,高高肿起的半边脸颊,从先前薛向自惩的动作,以及头上正吊着的葡萄糖水瓶,她哪里不知道檀郎已经获悉了自己的秘密,他这是自责呢。看着檀郎红肿发亮的左脸颊,柳莺儿的泪腺像被捂进了辣椒堆一般,热泪止不住地滚滚而下。

柳莺儿半起了身子,缓缓伸出收来,轻轻捧着薛向正抬起来的脸庞,红唇半启,对准红肿之处,轻轻地吹气:“疼吗?”此时,她再无半分拘谨,仿佛昨夜的羞愤欲绝,在这张红肿的脸前,烟消云散,随风而去了,我和他不是本就该如此亲近么?

“不疼。”薛向伸出手来,替她擦拭眼泪,擦完后,复又收回手,握住柳莺儿正捧着自己脸蛋儿的玉葱,攥紧:“莺儿,以后有什么困难都告诉我好吗,不许一个人抗着。”

薛向话音刚落,柳莺儿“呀”的叫了出来。原来,她捧着薛向脸蛋儿的左手上正插着针头在挂瓶,而薛向也疏忽了,攥紧她的手,不免轻微扯动,吊针便又多刺入柳莺儿皮肉一分。柳莺儿刚叫出声来,薛向便知道自己又莽撞了,但见她晶莹如玉的左手腕插针处竟冒出血来。薛向慌忙起身奔出门外,疾呼医生护士,王大院长听见呼声,第一个就冲了进来,其后紧跟着四五个白大褂也闯了进来。

ps:小姑,指代柳莺儿;本无郎,是说薛向的疏忽。无脸要票和收藏了,先委屈两天啊!

第一百章秋风秋雨融融夜

“怎么呢?薛同志,女同志只是贫血,补补就好了呀,难道还没醒过来,还是又出了什么变故?不应该啊!不过,你别急!我们长征也是京城响当当的大医院,我马上组织最好的专家会诊。”王大院长冲进来,还没看病床上的柳莺儿,就自顾自地打了通机关枪。他早从薛向挂号的证件上,得知了眼前这个人的姓名和来历。如此年轻的少校虽希罕,毕竟只是末流军官,也不令人敬畏;j委的招牌虽大,挂着这牌子的人多了,给j委站岗的战士还挂着这牌子呢。可如此年轻的少校,又是大名鼎鼎安办的特参,那就既希罕又令人敬畏且不一般了。尤其是这个年轻的参谋驱赶那些大小衙内们,如撵鸡驱狗一般,立时就赶了个干净。如此强势,要是谁说这年青人背后没人,说破大天他也是不信的。

长征虽说也是京城数一数二的医院,且接受的都是机关干部和部队军官及其家属入治,可终究不如红旗,极别高的干部都一窝蜂的奔了那儿去了,来长征的多是些厅级以下的干部。这帮人放在外面,自然也算一方人物,可在他这堂堂副师级副院长眼里,也不过尔尔,哪里用得着他摧眉折腰,就是今天晚上,若不是这帮衙内报出了几个大人物的字号,他王副院长早就吆喝费红星出手收拾了,不然他带这么多保安汹汹而来,又所为何事?安老将军身为j委委员,正好分管总后,算是王副院长正管领导的正管领导,这会儿他好不容易有机会碰上了安老将军的腹心(这么年轻的安办特参不是腹心又是什么),又如何不急着表现一番。这不,他刚从挂号室获悉了薛向的信息,便立时组织了四五名医生、护士在门外执勤,只要屋里一声招呼,他立马就冲进去。王大院长此刻只恨住院的女郎病得不重,让他没了多少奉献殷勤、卖弄本领的机会。

不待薛向说话,柳莺儿那边便传来好听的声音:“没事儿呢,只是针刺得深了,我已经处理好了。”她是护士出身,这点小事,她自是手到擒来。

王副院长顺着声音朝病床看去,眼睛却被晃得一花。先前,他一直没仔细打量过这年轻参谋怀里抱着的女郎,这会儿一眼看去,饶是他早过了冲动的年纪,也挪不开眼了。但见这身着奶白病号服的女郎,如瀑的青丝柔顺得披在脑后后,黑漆如珠的眸子含羞带怯,一张素净的瓜子儿脸如莲如玉,这实实在在是他王大院长活了大半辈子,见过最美的一张脸,就连病号服都穿出了风致。

也亏得王大院长阅人无数,久历红尘,灵台瞬间就清明过来,急忙扭头对身后紧跟而来的五个白大褂,开口道:“小马,待会儿等这位女同志挂完瓶,你就领着他去做个全面的检查,看看还有没有别的隐患,对,就直接去,摇电话对老张说,就说我的指示,马上开工。小苏,在这位女同志住院期间,你和小马放下手头所有的工作,专门护理她,医药和补药都用最好的,你俩要是护理得这位女同志满意了,年终我给你们发奖。”

王副院长话音刚落,两名一脸喜色的女护士便越众而出,朝柳莺儿的病床抢去。柳莺儿正待说不用了,却被薛向抢在头里应了下来。此刻,薛向哪里察觉不到王副院长的交好之意,正所谓:一事不烦二主。眼下,大宝的病也必须得医治,所以,他把大宝的事儿也一并对王副院长说了。大宝是脑膜炎留下的后遗症,需要定期服用一种抑制中枢神经的药物来止痛。中心医院是一家小医院,尚且有药,更遑论长征了。王大院长就怕他没有所求呢,当下,二话不说就应下了,拍了胸脯保证明天一早亲自上门接人。薛向又和王副院长寒暄几句,后者早窥出病床上的女郎和他的关系不一般,哪里还愿意做灯泡,眉开眼笑地领着一众医生护士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