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钱修业又冲着身边面无表情的凡君一笑了笑。
凡君一勉强挤出个笑容。
这一边,钱修业的话让刑术等人捉摸不透,陈泰东分析道:“听起来没撒谎,不过还是有点小问题,我试试他。”
陈泰东捏着对讲机,故意问:“你只留下了贺晨雪和凡君一,这么说,你杀了沐天健?”
钱修业听完陈泰东的话,脸色沉下去,思考了一下,才道:“不,他跑掉了,这个沐天健是个人才,说实话,如果有可能的话,我希望他能为我所用。”
陈泰东笑道:“是呀,他是个人才,我亲眼看到他无声无息就制住了你的两名手下,你小心点,也许下一秒,你的脑袋就会搬家。”
陈泰东说完,松开对讲机,对讲机中只传来了钱修业的干笑声。
陈泰东看着齐观道:“事情不对劲,只有两种可能,要不他已经干掉了贺晨雪和凡君一,要不就是最糟糕的情况,贺晨雪和凡君一投靠了他。”
齐观听完,想了想,问:“怎么说?你说说你的分析。”
“他说沐天健逃走这件事本身就不合理。”陈泰东说完,看向刑术,“这一点,刑术比我们都清楚。”
刑术答道:“对,元震八也应该很清楚,沐天健这个人对盛钰堂很忠心,那时候他就想报仇来着,但最终只是带着盛钰堂的尸体离开,不过,他被贺晨雪所雇佣,唯一的理由只有一个,他知道真正的幕后黑手是钱修业,他需要为盛钰堂报仇,但是他没有办法找璩瞳报仇了,所以只能找钱修业。”
说完,刑术顿了顿,想了下又道:“所以,沐天健这种性格的人,一旦被贺晨雪雇佣,首先他不会扔下贺晨雪不管,其次如果钱修业真的对贺晨雪下死手,以沐天健的身手,就算做不到救下贺晨雪,也绝对有极高的几率与钱修业共归于尽,如今,贺晨雪和钱修业都活着,沐天健却走了,那么只有第二种可能性了。”
齐观点头道:“对,应该是在关键的时刻,贺晨雪让沐天健失望了,沐天健这才逃离的。”
马菲看着刑术道:“我早说过,贺晨雪绝对不是什么好人!”
连九棋叹了口气:“真没想到,璩家到这一代,竟然出了贺晨雪这种人,璩家的祖先知道了,都会被气得从坟里跳出来的。”
陈方问:“那我们现在怎么做?”
陈泰东看着对讲机道:“钱修业不是说,还要商量一件事吗?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呢,我们再等等吧。”
刚说到这,钱修业的声音又从对讲机中响起:“我们来做一笔买卖吧?怎么样?”
齐观拿起对讲机,问:“钱修业,你想做什么买卖?”
“你们别试图阻止我,放我走,我去找奇门的秘密,去找先知留下来的神迹。”钱修业平静地说,“只要我找到神迹之后,获得了神迹的力量,我答应你们,我可以帮你们每个人复活一个你们想要复活的人,再给你们一大笔钱,一辈子都花不完的钱。”
齐观笑道:“首先我要提醒你,也许我们没有你有钱,但是这辈子也够花了,其次就是你所说的神迹,我觉得很可笑,你不是一直梦想着要杀死天下所有的逐货师吗?为什么突然变了?现在天底下还活着的逐货师,都在这里了,你有能耐把我们都杀了,哦,对了,你也是逐货师,你杀光我们之后,也得自杀吧?”
齐观说完,看着眼前的众人,笑了笑,想听钱修业怎么回答,因为先前的那番话,就像是狠狠地抽了钱修业几个耳光一样。
“我被骗了。”钱修业的声音传来的时候,显得很低沉,“我被张墨鹿那个老杂碎给骗了,难怪我这些年活得那么矛盾,的确,我是想杀死天下的逐货师,但是,我更想做一点好事,你知道,就和我的祖爷爷刑伯秋一样,如果真的找到神迹,那对大家来说,是好事,而不是坏事。仔细想想吧,我们能挽救很多已经死去的人,我们可以救活……郑苍穹!”
郑苍穹三个字从钱修业嘴里说出来的时候,连九棋一把夺过对讲机,骂道:“钱修业,我要是再听你提到我师父的名字,我就把你脑袋给拧下来,然后砸得粉碎,去喂狗!”
钱修业在那头笑道:“九棋呀,你是不是不了解狗呀?狗不吃人脑袋做成的肉酱,因为头骨的骨渣子太硬了,相信我,我试过的。”
连九棋又要说话的时候,被齐观制止,齐观道:“钱修业,我们两批人之间相安无事是不可能的,再说了,你别忘记了,徐有这个怪物和他的老师已经不见了,你应该调查过徐有这个人吧?他是疯的,神经病,变态,就算你们手里有枪,徐有也能一个个击破你们,干掉你们,否则的话,你以为我为什么要把他叫来?”
钱修业也毫不客气地回答:“我知道,但是徐有是一柄双刃剑呀,他的目标不止是我,也有你们,所以,大家的处境是一样的,既然话不投机,那就再见了,我一定会比你们先找到神迹的,到时候你们千万别求我!”
钱修业说完,切断了通讯,刑术等人陷入沉默当中,都在思考下一步,但不管怎么思考,都得等阎刚和白仲政两人回来了才能做决定。
而在钱修业那边,找到他们的墨暮桥对贺晨雪、凡君一的突然转变,也并未有多吃惊,毕竟他也如马菲一样,对贺晨雪并未抱任何希望——她那脑子根本就没开窍,也不会开窍。
对贺晨雪来说,她心里认为的那种卑微下贱无耻的爱情,才是她人生的全部。
钱修业起身道:“走吧,先去水源那边,如今来看,我们是占优势的。”
“那水不能喝。”墨暮桥立即道,“我亲眼看到三只老鼠喝完水,死在水边了。”
钱修业眉头紧锁:“那就绕过去,我先去震八那边,然后你带一个人去探探路,看看下面应该怎么走,我们也好先休息休息。”
钱修业说完,又对凡孟说:“你们一家子先走吧,我和暮桥还有话要说。”
凡孟会意,立即牵起贺晨雪的手,领着凡君一快速离开。
等三人走远,听不到脚步声之后,钱修业才慢慢抬脚向前,同时道:“暮桥,你对凡孟、贺晨雪和凡君一三个人怎么看?”
墨暮桥冷冷道:“越早干掉越好,免除后患。”
“我知道。”钱修业叹了口气,“我原本是想用凡孟来牵制贺晨雪,这样就能够用贺晨雪来牵制刑术,眼下,贺晨雪无法成为我们对付刑术等人的筹码,但能够起到牵制作用。”
墨暮桥想了想:“师父,我们还是设伏,把刑术他们全部干掉吧。”
钱修业摇头:“哪儿有那么简单,如果只是设伏就能干掉他们,我也不会花几十年来布这么大一个局了,现在这个口袋已经绑死了,我们都被困在口袋之中,我唯一失算的就是,没想到最终会被张墨鹿给算计了,我想,我爷爷也没有想到这一点。”
墨暮桥问:“师父,那您觉得下一步应该怎么做?”
“现在最麻烦的是徐有。”钱修业显得很苦恼,“这绝对是一个心头大患,徐有的行为没有规律,心思随时都会变,上一秒,他也许要杀死你,下一秒就变了,也许你快掉下悬崖的时候,他会扑过来抓住你的手,在你以为获救的那瞬间,他又会松开手,笑眯眯地看着你落下去。”
墨暮桥下意识看了一眼身后,却道:“师父,徐有还不恐怖,可怕的是他的老师杨徵侠。”
钱修业驻足站住:“我也是想问你,那个杨徵侠到底是个什么人?”
“心理学教授,没有任何案底和污点,但最可怕的是据我调查,杨徵侠本身就是个非常严重的精神疾病患者,比徐有还可怕。”墨暮桥说出这番话来的时候,都感觉到脊背发凉,“杨徵侠这种疾病,从小就有,间歇性发作,发作时性格大变,在他上大学的那年,发作过一次,因为学的就是当时很冷门的心理学,所以当时学校的老师对他进行了一次免费治疗,在这个治疗的过程中,杨徵侠的病情真的减轻了,也得以顺利毕业,但没过多久,他出国考察,参加在英国的一次心理学研究会时,认识了当时英国的心理学权威,威廉教授,我对杨徵侠的详细资料,就是从威廉教授的笔记本中得到的。”
钱修业压低声音问:“都写了什么?”
墨暮桥道:“他得的是一种罕见的精神疾病,怎么说呢,如果放在古代,他这种人就属于那种可以请鬼神上身的家伙,站在科学的角度,杨徵侠可以控制自己的人格,他体内有数种人格,在他需要的时候,他会将那种人格唤醒控制自己的身体。”
“可以控制?”钱修业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也就是说,他自己知道自己是多重人格,而且还知道怎么去控制和使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