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姬,您一整天都没吃过什么东西,这里有莲子糕,您吃一块垫垫饥吧。”阿紫的声音自红帕外传来,沈惜君摇头道:“我不饿,你们自己吃吧。”
另一名陪嫁侍女阿兰掩唇笑道:“宗姬这会儿一心想着王爷,又哪里会感觉到饿。”
沈惜君被她说中心事,粉面羞红,娇声斥道:“好一个饶舌多嘴的丫头,信不信我把你赶出去!”
“奴婢知错,奴婢不敢了。”阿兰笑嘻嘻地求饶着,在她们笑闹时,外面传来打更的声音,阿紫细细听了道:“都已经三更了,王爷怎么还不过来。”
“我去瞧瞧。”阿兰说着走了出来,待得再回来时,脸上不仅没了出去时的笑意,还异常难看。
阿紫瞧着不对,低声道:“怎么了?”
阿兰瞅了一眼覆着云锦红帕的沈惜君,在阿紫耳边低语了一句,后者神色一变,为免惊动沈惜君,她以唇形问道:“当真?”
在阿兰肯定地点头后,阿紫脸色变得异常难看,默默不语,沈惜君虽然没听到声音,却也察觉出了几分不对,“怎么了?”
阿紫勉强一笑,“没什么,阿兰说……穆王高兴多喝了几杯,这会儿正发酒疯呢,王爷在照顾他。”
沈惜君半信半疑地道:“真是这样?”
“当然了,奴婢怎么敢骗您。”这般说着,阿紫道:“宗姬今日被那些个繁文缛节扰了一天,必是累得很,不如奴婢侍候您歇下吧。”
沈惜君想也不想便道:“不行,母亲与喜娘都交待过,这喜帕必得要王爷亲自挑开才行。”
“可是……”阿兰刚说了两个字,便被阿紫以目光制止,可惜为时已晚,沈惜君刚刚压下去的怀疑又升了起来,且比刚才更深,抬手微微掀开一些帕子问道:“出什么事了?”
阿紫赔笑道:“没有,能有什么事情啊,奴婢就是怕您累坏了,所以才……”
沈惜君冷冷打断她未完的话语,“要想继续说废话,就给我滚出去!”说罢,她视线一转,盯着那双面上绣有玉兰花的绣鞋,道:“阿兰,你说!”
“奴婢……奴婢……”阿兰绞着手指迟迟不曾说下去,直至沈惜君一再催促,方才无奈地道:“奴婢刚才问了府中的下人,他们说……王爷去了西院!”
“什么?”红帕应手而落,露出沈惜君妩媚艳丽的脸庞,沈惜君看出不看扯落的红帕,死死盯着阿兰,“你说王爷去了哪里!”
阿兰怯怯地望着那张近乎扭曲的面容,“去了……西院!”
“赵平清!”沈惜君咬牙切齿地吐出这三个字,气得浑身发抖,双手攥得咯咯作响,精心修剪并涂着艳红丹蔻的指甲在掌心接连折断。
新婚之夜,东方溯宿在侧妃房中,让她这个正妃独守空房;此事传扬出去,她必会沦为整个金陵的笑柄,而这一切……都是拜赵平清所赐!
亏得那个贱人之前口口声声说什么姐妹情,结果呢,一转眼就抛到九霄云外去了;哼,慕千雪是她的挡路石,赵平清……又何尝不是,一个都不能放过!
“替我更衣!”沈惜君费尽全身力气,方才压下去西院找赵平清算帐的冲动,母亲说过,入了睿王府她要学会忍,哪怕心里再恨也要忍着,如此才能够得到东方溯的心!
第一卷 第两百零四章 机关术
第两百零四章 机关术
夜色如水,早开的梨花在幽凉的夜风中飞落,纷纷扬扬,一地雪白,犹如一场下在二月的春雪。
慕千雪缓步走到梨树下,捡起一片落英在指尖摩挲,梨树经过一年的沉淀与积累,方才开出如云似雪的梨花,可是一阵风拂过,花就落下了枝头,花开即花落,短暂的令人叹息,究竟这一年的酝酿是为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