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伙计真是惊骇欲死,“你……你怎么会知道?”他知道这么问等于不打自招,但实在忍不住心中的惊诧。
黑面衙差直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可不就是你带我去的吗?”
伙计一怔,旋即明白过来,气急败坏地道:“你跟踪我?”
黑面衙差冷冷一笑,起身对其他差役道:“把他们全部带回衙差,算算时辰,大人他们差不多该回来了。”说到这里,他露出一副恍然之色,低头道:“忘了告诉你,江大人亲自带人去围剿城隍庙。”
听到这话,原本还抱着一丝侥幸的两名伙计顿时瘫软在地,连站起来的力气也没有,被衙差粗鲁地拖去户部衙门。
他们到的时候,户部衙门灯火通明,亮如白昼,江越已是换上一身官服顶戴,肃容坐在堂案后,两边差役手执水火棍,气氛严肃而压抑。
堂下跪着几个瑟瑟发抖的人,还有一个人站着,正是赵府的管家,也姓赵,六十几岁的人了,拖着一把花白胡子,倒是还镇定一些。
“啪!”江越重重一拍惊堂木,吓得那两名伙计腿一软,当即跪在堂上,连话也说不清。
江越沉声道:“见了本官,为何不跪?”
赵管家冷笑一声,“我乃前朝秀才,按着朝廷律法,堂上当可免跪。”
“原来是秀才出身。”如此说了一句,江越神色越发冷厉,“既是饱读诗书,就该懂得明辨是非,你可倒好,跟着赵佶为非作歹,祸害百姓,你可知罪?”
“大人此话差矣。”赵管家拱手道:“我家老爷做的是正经茶叶生意,何来非为作歹,何来祸害百姓之说?倒是大人您,无缘无故将我等良民抓来此处,是何道理?”
“良民?”江越克制着心底澎湃的怒意,“你们做了什么,自己心里清楚,若是从实招供,本官尚可宽大处理,若有隐瞒,定当严惩不怠!”
赵管家一脸好笑地道:“小人能隐瞒什么,不就是去城隍庙上香吗,不知犯了哪条皇法律例,还是说……”他上前一步,脸庞在跳跃不定的烛光下看来阴森异常,“犯了大人您的忌讳?只是,管辖金陵城的是京兆府,大人虽说官职高过京兆府尹,但如此擅自抓人,不免有些越权,一旦禀奏陛下,只怕大人前程不保。”
江越冷哼一声,“只要可以除去尔等,就算本官顶戴不保又有何要紧。”
赵管家摊一摊手,笑道:“这个怕是要让大人失望,我们几个可都是一等一的良民,我家老爷就更不用说了,大人这一次,可真是抓错了人,耍错了威风!”
江越盯了他片刻,起身走到他身前,“赵管家是吗?”
“不敢,正是小人。”赵管家拱一拱手,面上却是全无恭敬之色。
江越点一点头,对旁边的衙差道:“拿上来。”
很快,四个半人高的袋子被拖了上来,里面都是茶叶,包括从那些食客身上搜出来的。
“这四袋茶叶,都是从城隍庙里搜出来,你想说与你无关?”
赵管家不以为然地道:“不过是茶叶而已,就算真是小人的,也不犯法啊。”
江越眼中精光一轮,“这么说来,你是承认了?”
赵管家露出一丝犹豫,很快又道:“是又如何?”
“好!”江越点一点头,道:“去将金陵城的大夫都给请来,一个都不许拉了。”
第一卷 五百七十五章 五石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