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边半轮落日被高楼切成两半,暖色调的余光为钢筋森林蒙上一层淡淡的晖。下班的白领面上疲惫,接小孩的家长唠唠叨叨,学校门口的小吃摊铺前排着又短又粗的队。
顾余先去托养所签了个名字,告诉老师自己还有兴趣班要上,待会儿就不来了。
顾余素来乖巧,老师交代一句“路上注意安全”就放了人,不曾想到小正太弯弯绕绕折了几折,最后回到了家。
古牧也被妈妈送去了寄养所,偌大的房子空空荡荡,好似没有一点生气。但即便这样,也好过人来人往的托养所。
他不喜欢那种其他小朋友一个个被接走,自己还等在原地的感觉。不喜欢幼稚地反驳:“哼,看到了吧!我有妈妈!”
只是,没有爸爸。
顾余把书包扔在客厅沙发上,到冰箱里拿了一盒酸奶喝。
先前还是动作温雅地吸,快到底时,他故意把腮帮子鼓到最大,“咝咝啦啦”的空气碰撞声无序又嘈杂。但好像这样,家里会显得热闹一点。
忽然——
“叮咚——”
“叮咚——”
连着两声门铃响起。
顾余动作顿一下,不紧不慢扔掉酸奶盒,抱着妈妈平时择菜坐的塑料凳走到门边,放好。
小身板温温吞吞爬上去,他把眼睛凑到猫眼那儿窥了眼,跳下地,开门。
顾余脆生生喊人:“覃叔叔好,彩蛋好。”
“嗷呜。”彩蛋亲昵地蹭蹭小鱼儿的小短腿,摇着尾巴钻进来。
“咔哒。”覃赟反手关门。
一手拎着大包小包,覃赟另一手帮顾余把门口的小板凳提起来:“妈妈有说什么时候回来吗?出差了?”
“去c市找二爷姐姐了,一个周左右。”
“嗯,我给你买了飞机模型,还有你最喜欢的花鲢鱼,你想吃哪种口味的告诉叔叔,叔叔帮你做。”
“好。”
五岁还是个孩子的年龄。可顾余成熟的心智有时候会让顾静影产生一种儿子是穿越过来的错觉。
踏实,懂事。
其他小孩子哭哭闹闹要新玩具新衣服,他从来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