邯城在周月国和璃国的交界之处,此地常年干旱,收成甚少,百姓基本上都是靠着国家的救济而活,但是这点救济在运送的路上,不知被多少官吏给偷偷克扣了,所以真正送到邯城的救济是少之又少。
因而这儿的百姓和神都的百姓比起来,个个都是面黄肌瘦,看着像个活骷髅,街边讨饭的乞丐也是成群结队、拉帮结派的。
沉雨带着军队提前出发,白成君和沉白姳则是过了两日才启程的,从神都到邯城,即便是用最快的马拉车,也足足花了两个半月。
沉白姳发誓,她这辈子没这么痛恨过坐马车,一路上摇来摇去的,把她魂儿都快给颠没了,食欲也跟着飞走,好不容易等到了边疆,她整个人都瘦了一大圈,白成君看在眼里,自然也是心疼的不行。
“姳儿有没有感觉好些?”白成君拿起水杯,放到沉白姳嘴边,示意她喝上一口。
沉白姳摇头拒绝了他的好意,“爹,我舒服多了,倒是你,还觉得头晕吗?”
白成君自幼锦衣玉食,嫁给沉雨后也是没吃过一天苦,第一次来这种环境恶劣的边陲小城,他显然不好受,薄唇也有些发白。
“别担心我,我没事的,”白成君爱怜地抚了抚沉白姳的头,然后才掀开马车的窗帘,对着外头的人说道:“还有多久?”
侍卫躬身抱拳,回答的恭恭敬敬:“快了,最多还有半柱香就到了。”
“姳儿再坚持一下就好了。”
沉雨在邯城有住所,但她平日里不怎么待在那里,她待的最多的地方是距离邯城三百五十米的军营,白成君和沉白姳现在去的就是沉雨在邯城的府邸。
邯城比起神都可以说是一个地一个天,所以这儿的府邸和神都的侯府比起来,也是寒碜的不行,比如这大门上挂着的牌匾就有着老鼠咬出来的缺口。
所幸,沉白姳住的房间虽然破旧,但却没有发霉,这点让她松了口气。
“小侯爷,这床板也太硬了,这是给人睡的还是给畜生睡的啊?”魏烟用手轻轻在床上拍了一下后,就吃痛地收回手抱怨起来。
“有地方住就不错了,别搁这儿挑三拣四,我都没说什么,你操什么心。”沉白姳观察着自己的房间,然后随意地用食指在她面前的桌子上一抹,果不其然抹了一手的灰。
魏烟见状,连忙拿出帕子,保证道:“小侯爷您别担心,我这就来打扫,我马上就能把这房间整理干净的!”
这房间也不知道是有多久没人住过了,厚厚的灰尘积了一大堆,本来它们还老老实实待在家具上,但是被魏烟这么一擦,一下子全都浮在了空气里。
“咳咳咳,魏烟,你,你别擦了,咳咳咳......”沉白姳被扬起的灰尘,呛的一直在咳嗽。
“完了完了,小侯爷,您没事儿吧?!”魏烟看着沉白姳咳红的脸,扔下帕子就走到她身后替她拍着背,但是沉白姳的咳嗽还是没有缓解。
“咳咳咳,我还是先出去,魏烟,你慢慢打扫啊。”沉白姳用袖子挡住自己的鼻子和嘴,小跑着出了这间房门。
等魏烟把房间收拾好的时候,天色已经暗沉,沉白姳陪着白成君草草地用过饭以后,就睡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