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节(1 / 2)

还不待“受了伤”几个字从她口中窜出来,曲颖儿就捶腿道:“就是呢,当时那船有两层高, 乌托那想都没想就这么跳了下去,我和笑言都吓坏了,要是他腿伤再复发, 别说将阳平救上来,恐怕连自己都得折进去。”

方槿桐捂住嘴, 眼睛瞪得溜圆。

“然后呢?”

曲颖儿继续绘声绘色:“阳平本来就不会水,从二层掉下去就呛水,乌托那跳下去的时候,阳平脑袋都沉下去了。乌托那这一头栽下去,两人都不见身影了。当时就剩我和笑言在,吓得心跳都没了。”

若是不通水性,净瓶湖这么深的湖泊,溺水也是顷刻间的事。

幸亏乌托那在,方槿桐心中后怕。

她还只是听曲颖儿说起,那当时在现场的曲颖儿和任笑言肯定更为慌乱。

果不其然,曲颖儿继续:“当时我是直接吓蒙了,诗然去叫人,任笑言就近拿船篙,就剩我吓得呆在那里。等任笑言回来的时候,乌托那才托着阳平从水里冒出头来。”

阳平不会水,即便被托上来,也定然呛了不少水。

这一来二回时间也不短,肯定遭罪。

曲颖儿托腮:“我看当时乌托那脸色惨白,他虽将阳平托了过来,阳平却似是溺了水,昏过去了。任笑言将船篙扔了下去,本想拉他们上来,可阳平这幅模样哪里拉得起来。”

任笑言和她又不可能同时拉上两人。

眼下又没有旁人在。

方槿桐入戏:“那怎么办?”

曲颖儿叹道:“所以,我就说乌托那是条真汉子,这样的情况下,撕下配饰带子,将阳平简单绑好,又配合着我和笑言拉船篙,他在下面一直托着阳平往上送,等到笑言一看能够上,就一把将阳平手抓住拽了上来,拖回了船上。正好诗然也领了人回来,来人是通水性了,赶紧将阳平吞下来去的水给挤出来。隔些时候,阳平忽然吐了几大口水,醒了过来。”

阳平定是折腾不轻,这不假,方槿桐还担心旁的:“那……乌托那呢?“

曲颖儿“啧啧“叹道:“真是险!”

听到这句,方槿桐只觉咽了口口水。

“你也知道净瓶湖里早前是淹死过人的,一是说净瓶湖里的水太深,一是说净瓶湖里有不少湖藻,一旦被缠上,就很容易被湖藻缠脱力,拖下水去。阳平先前落水,在水里出不来,就是因为脚下缠上这湖藻了,所以乌托那在水下费了好大力气才将她给扯了出来。可这湖藻本就烦人,乌托那虽然将阳平从湖藻中扯了出去,可他自己的腿上那时便缠上了湖藻。可他着急托着阳平送回船上去,又不敢耽误,脚下的湖藻就越缠越深,等耗着力气把阳平托上了船,自己都近乎脱力了,再潜到水中扯湖藻便越缠越紧,根本上不来,当时都看到头顶跑水泡了。任笑言让赶过来的侍卫赶紧下去救人,也亏得当时正好赶上,三个熟悉水性的侍卫一同下去,都废了好些力气才将乌托那给扯出来。乌托那算是精通水性的了,否则哪里能等到长公主府的侍卫来救?”

曲颖儿一气呵成,好似话本一般,将当时的情况描述得淋漓尽致。

方槿桐托腮:“那真是鬼门关前走了一遭,那阳平和乌托那眼下都还好吗?”

她听到两人都脱险,自然悬着的心也就半放下了。

曲颖儿却凑上前去:“自然脱险了,但是事还没完呢!”

曲颖儿一脸澎湃,方槿桐便猜想也不是什么惊险的事了。

果真,曲颖儿掩袖笑了笑,继续道:“阳平呛了些水,披了件衣裳,倒还无妨。只是乌托那那头,却不肯从水里上来了。”

呃……方槿桐额头三道黑线,什么叫不肯从水里上来?

她真是耗尽了想象力,也想不到乌托那这是唱得哪一出。

曲颖儿笑哈哈道:“要不怎么说是场大戏呢?乌托那不肯上来,阳平让他上来,他就噼里啪啦说了一堆羌亚语。可早前跟来的译官晕船,乌托那见他面有难色,就没让他跟上来。乌托那在那里霹雳巴拉说了一堆,可谁都听不懂,我们也就听得懂季格拉三个字,知道他是在同阳平说话。可阳平真怕他淹死了,赶紧让人将他托上来,结果这几人都没有他水性好,拖都拖不动。”

……方槿桐都觉窘迫。

曲颖儿锤腿:“然后最好玩的开始了。阳平实在受不了了,就闹心得在一处应道,乌托那,你先上来再说。”

算是半哄了。

“而后呢?“

“而后也不知道乌托那是听懂了还是没听懂,反正还是在那里唱反调,继续咿咿呀呀得说了一堆羌亚语。阳平实在耗不起了,就同他道,你先上船,我可以考虑……“

“啊?“方槿桐甚是惊讶,这两人根本就应当是牛头不对马嘴才是呀,这还能达成一致呀。

“很神奇是不是?“曲颖儿故意吊人胃口。

方槿桐诚实点头。

曲颖儿又整个凑上前来:“然后更神奇的的来了……“

方槿桐瞪大了眼睛,莫名看她,眼皮子都不敢眨的。

曲颖儿道惟妙惟肖道:“阳平说完这句,乌托那竟然用汉语问,‘真的?’”

方槿桐眼珠子都险些瞪出来。

尤其是听到这句用汉语从乌托那口中说出来的时候,真是说不出的震惊。

总归,阳平应了之后,乌托那才自己抓着船篙爬了上来,明明脱力了,还笑得一脸灿烂。

阳平替手帕给他。

他接过,欢欢喜喜擦了擦脸,还用生疏的汉语说了句:“好用。”

莫说曲颖儿在现场了,就连方槿桐听了都觉天马行空,乌托那何时学会的汉语暂且不说,方槿桐支吾道:“该不是,不仅乌托那能听得懂汉语,阳平也听得懂羌亚语?”

她脑中莫名闪现出这个念头。

否则,阳平先前怎么会让乌托那先上来再说?

而乌托那坚持不妥协后,阳平又会说若是他先上来,她可以考虑?

方槿桐隐约猜到些什么。

曲颖儿由捶腿:“是啊,要不怎么说是一出大戏呢?敢情这几月里某些人走动频繁,所以一边学会了汉语,一边也听得懂羌亚语,就剩我们这些人呀,傻啦吧唧得站在船上,瞎操个什么心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