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姐看看我,懒得说,爱答不理告诉我,医院旁边有个梅大仙,掌管着这个医院的生老病死,凡是在这个医院死的病人,都要先去她那里报道,然后才能让牛鬼蛇神领走到阴曹地府去。
我听得目瞪口呆:“她怎么这么牛逼?”
大姐洋洋得意说:“人家梅大仙在阴间是有身份的,专门在阳世掌管一方人的生死,她就是负责咱们这一片的。镇上的人都不敢得罪她,她要是不高兴歪歪嘴,那过世的老人能不能顺利到阴间享福就不好说了,说不定成孤魂野鬼了。”
我问她这个梅大仙在什么地方。大姐看看我:“你没事别去找人家,大仙儿的脾气都不好,你去冲撞了人家属于自找麻烦。”
她心眼倒是挺好,我赶忙说自己会小心的。大姐还是告诉我,在医院后面有一排小商品房,那里都是做殡葬一条龙生意的,梅大仙就是一家殡葬礼仪公司的小老板,表面看不出人家的道行,这叫大隐隐于市。
我等回到病房,越琢磨这事越有玄机,什么事就怕串串,我有种预感,梅大仙说不定和那个神秘的女护士有关系,因为他们似乎都会拘魂。
我坐不住了,问过病房护士,晚上没有我的吊瓶,明天就能出院了。我瞅着没人注意,换下了便装,准备去会会这个梅大仙。李瞎子不在了,我不能坐以待毙,去溜达溜达探探虚实总没有错。
我留了个心眼,只换了上身的衣服,还穿着病服的裤子,能说明自己的住院身份,不至于过于突兀。
我瞅着没人注意,从医院后门出去,拐过一条马路,果然到了一趟街,街头巷尾全是殡葬一条龙的名牌,家家门前都亮着灯,却没看到人,就跟到了鬼市差不多。
做这种死人生意的,一般都是等客户上门,就算拉客户也是在医院拉,没听说上大街上随便拽个人就问人家做不做殡葬生意,没有人出来招呼也在情理之中。
我顺着街走过去,看得眼都花了,终于在街中间找到一家店,门口写着“祥云殡葬公司”。我敲敲门,时间不长,门开了,里面站着一个中年男人。
“你是要买什么?”他问我。
我小心翼翼说:“我过来找梅大仙,问点事情。”
那男人上一眼下一眼打量我,最后看了看我病服的裤子,招呼一声“进来吧。”
进到里面,是个面积挺大的屋子,摆满了花圈骨灰盒这些东西,地上堆着纸箱子。男人冲里面喊了一声:“老婆子,来人了。”
时间不长门帘一挑,出来一个女人,我一看几乎窒息,我靠,熟人。居然是梅姑!
当初我去吉林找八仙洞的时候,曾经在查干湖附近的村子里和梅姑有过一面之缘,她当时和鬼堂的人斗法,差点没死的过的,是我救了她。她还送过我金手镯呢。
梅姑看着我,略有迟疑。
我马上道:“梅姑,是我,我是冯子旺,小冯啊。”
梅姑激动的过来搂着我:“兄弟,你怎么到这里来了!当家的,还记不记得我跟你说过,是小冯救了我的命。”
中年男人看着我:“是有点眼熟,好像是见过。小冯兄弟不好意思啊,坐,坐,谢谢你救了我媳妇,你是我们家的救命恩人。”
我赶紧摆摆手:“大哥,梅姑,你们就别跟我客气了。对了,你们怎么到沈阳了?”
梅姑跟我说起来,当时鬼堂的人死了之后,她是坐卧不宁,实在没办法,只好举家搬迁。经过慎重考虑,决定到辽宁沈阳来,毕竟是大都市,机会也多,以后孩子上学什么的,环境也好。
他们到了之后,干起了殡葬行业,梅姑毕竟是道法中人,还是出马仙,对这个特别在行,算是这个领域的专家,干殡葬礼仪那是如鱼得水,两口子这些日子真是没少挣,全家都过来了,孩子也上学了。
我们唠得这个开心,她丈夫给我泡了热茶,梅姑看着我:“兄弟,你这咋了,怎么住上院了。”
我看着她,犹豫好半天:“梅姑,我是有事找过来的,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咱姐俩你客气啥,说呗。”梅姑道。
“是这样,”我说:“我不是在沈阳找了个女朋友吗。”
“呦,恭喜啊。”梅姑说。
我苦笑:“你先别急着恭喜,我女朋友遭遇了一点意外,变成植物人了。”
她们两口子互相对视了一眼,都非常震惊,继续听我说。
我道:“西医没有办法,我们只好找了挺有道行的那么一个老中医。人老中医看完之后,说这叫失魂症,就是说这人魂儿没了,还叫我们去叫魂。”
“然后呢?”梅姑不动声色。
我说道:“叫来叫去发现我女朋友这个魂儿吧,是在这个医院丢的,怎么丢的不知道……”我咳嗽一声:“然后,我无意中听说你在这片叫梅大仙,能给死人请上来和家属见面,我就寻思过来拜访一下,看看能不能帮忙。”
第二百七十八章 前辈
“这个事啊……”梅姑迟疑着不决定,那男人也不说话。
我挺不高兴的,梅姑和我算是老相识,都知根知底,东北人讲究痛痛快快,最烦磨磨唧唧,她这个态度一出来明显就有推脱的意味在里面。
“怎么了,有困难?”我说。
梅姑道:“你女朋友叫啥名,我查查名单,是不是在这个医院里出事的。小冯啊,有些情况你不知道,我只能看这个医院的事,出了范围就没办法了。”
“外面传闻说你有阴间的身份,还说这个医院死的人都要先到你这报道……”我说着。
梅姑笑笑:“咱们都是自家人,外面传的不足信。”
梅姑她男人咳嗽一声,打断她的话:“小冯,你女朋友叫啥名啊?”
“叫刘嘉嘉。”我说。
“这样,你先在这坐,我们去查查名单。”梅姑两口子把我晾在前面,他们进里屋去了。
我在外面喝着茶,觉得不是味,梅姑好像藏着什么事,说话躲躲闪闪,毫无当初在吉林时的爽快劲。
等了好长一会儿,梅姑从里面出来,只有她自己,脸色十分不好看。我说:“梅姑,你不是和大哥拌嘴了吧,怎么了?”
梅姑勉强笑笑:“兄弟,你今晚先回去,明天再过来,我给你个准信。”
“梅姑,你多少给我点信心,这件事到底是能办还是不能办?”我问。
梅姑笑:“能办,兄弟的事指定能办,你明早过来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