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由自主的在唇边能扯出一抹嘲讽的弧度来,安宁冷了冷小脸儿,“南宫处长,钥匙给我留下,你可以回军部去忙你的事儿了。”
“没有钥匙,是密码门。”南宫姬说话的时候同时起身,拿起放在她办公桌上的黑色皮手套,笑眯眯的叮嘱,“嫂子,我暂且把六位密码设置成您的生日了,您记得回头把密码给改了。不会改的话您就给我打电话,我教您。”
“好。”
“有什么我没想到的,遗落下来的物件儿,您随时给我打电话,我晚点买了给您送过去。”
“好。”
“还有……嗯,老大的行礼我也已经给他准备好了。嫂子但凡有任何的不满意,找我。”
“好。”
不管南宫姬叮嘱什么,安宁的回头都是千篇一律——
好。
多一个字儿,那都没有。
知道她心里对这把刀极了的决定是不满到了极点,可南宫姬也没法子。正如他自己所说,他也是替全无恶意办事儿,他做不了主。他能做的,最多就是把公寓置办的温馨一点儿,让她住进去更舒服更方便。
其他的?
跟他都没关系。
南宫姬冲安宁点头微笑,转身就要离开。
“哦,对了嫂子。”南宫姬都已经走出门口了,这才回头,笑盈盈的说道,“咨询费我已经按照双倍价格,支付过了。希望,没有耽误您太多的工作。”
安宁轻轻的‘滋儿’了一声儿。
这么得力且细心的下属,姓权的到底跟哪儿找来的?
到底是高级军事顾问哈,这做事情就是漂亮的很!
还知道怕打扰她的工作?
他们的出现,就是最大影响打扰她的工作!
站在说是窗户,其实就是小通气口的旁边,侧头,望着窗外。
一辆依旧是她叫不出名字的,但造型帅气的不得了的跑车,平稳却又急速的从她视线中疾驰而出。
姓权的,又哪根筋不对了?非要她搬家!
嫌弃田姑娘的公寓破烂不是?
但这也是她生活了好几个月的地方,不知道比她之前住的宿舍好了多少。可能对权五爷这种生来就是天潢贵胄的人来说,不管是她的宿舍,还是田姑娘的公寓,那在他眼睛里,都跟猪窝差不多吧。
毕竟,田姑娘的整间公寓面积,还不如他姓权的一个卧室的面积大。
可不是每个人都跟他一样,是生下来就金贵的天潢贵胄。
她就是一个普通人,如果在有生之年,她能在京城这座城市奋斗出一套田姑娘的公寓,她就已经觉得自己很厉害了。
特别能骄傲的那种。
送一套京城的跃进式精品高档公寓给她?
不好意思了,她没有任何的喜悦,也没有一点点的捡便宜的感觉。
她只觉得——
姓权的,丫果然是个神经病!
就那天晚上她出去等他换衣服的那点子时间,连三分钟都没有,姓权的也能不痛快起来。所以,她到现在也还在纳闷,那阴狠玩意儿到底在不爽快什么?她又做了什么事儿惹他权五爷不爽快了?
一定要她今天就搬家?
她不搬,不行么?
好像……好像还真不行。
南宫姬刚才说的很直白了,她没有决定办不搬家的权利,她只有更改公寓装修风格的权利。
什么事儿?!
权五爷心思如海,深沉且喜怒莫辨。
那阴狠玩意儿的脑回路,谁能摸得清楚?
关于强制被搬家这事儿,安宁也就是一个拖字诀!
她就拖着不搬家,姓权的还能把她绑进去不成?
※
这只是一个小小的插曲。
对安宁来说,第二天她就把这事儿,把那栋富丽堂皇的跃进式公寓全部都忘在了脑后。
现实啊,不复杂,说服你要低头别犯傻。
对于一个每月工资全部用来还当年上大学的贷款,生活费全靠从牙缝中挤出来的,常年在贫困线上挣扎,且从来没有摆脱过贫困的,几乎没有存款的穷人来说,生活从来都不会给你太多无病呻吟耍忧郁装文青的时间。
穷人么,从来都是活在当下的。
思考着下一顿饭在哪儿,发愁这个月的助学贷款该怎么还,惦记着律所啥时候给她发提成,考虑着什么时候才能攒够钱给冯教授买一个按摩椅,期待着什么时候才能正式的进入检察院工作……
现实,从来都是这么琐碎又残酷的。
如果不是南宫姬那天从她办公室离开之前,给她留下了一个信封,上边清清楚楚的写着那栋公寓的地址,安宁或许都要以为,这些全部都是她自个儿做的一场春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