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宁望着杜冰的背影,认真的点头,“没错儿。”
“嗯?”郝亦花纳闷的看着她,“什么没错儿?”
“杜检官说的没错呀,有你郝助理在,真是让人感觉可靠呢。”
“呃……夫人,你也拿我打趣儿?”
“我可是实话实说。你郝助理,跟陆师爷一样让人觉得可靠——”募地戛然而止的话头,让气氛一下子跌倒了冰点。
陆越川,陆师爷。
现在就是他们每个人心头连触碰都不能触碰一下的,还在滴着鲜血的伤痕!
郝亦花垂下眼皮,只是说,“夫人,走了的人,就别再惦念了。至少,眼下就别再想了。”
“嗯。”
“我相信越川不会这么狠心,把我们也都给撇下。”
“嗯。”
“哎……如果可以的话,权煜皇会负责把陆师爷给找回来的吧。”
“大概吧。”谁又能知道呢?
“听讲说……追命队长带着人,已经去追越川了。只是越川……碰到硬茬了,就算是追命队长,也不会那么顺利的就能把人给带回来。我想我们再耐心的等等看吧,说不准明天追命队长就能把人给带回来呢?”
“希望如此吧。”安宁苦笑一声儿,却不愿意自欺欺人,“郝助理,我们可要做好陆师爷回不来的准备呐。”
不是回不来,而是陆师爷……他不愿意回来。
他那个人,骨子里也是倔的跟头驴似得。这点像极了权煜皇。他们俩也不愧是当了二十多年好兄弟的人。骨子里,倔、狞、犟,决定的事情,十头牛都拉不回来。不撞南墙不回头,撞了南墙,那就直接把南墙拆了,然后继续一路向南呗。
他们,就是这样固执到了令人恨的牙根痒痒的男人。
郝亦花的眼神,一下子就黯淡了下去,“是啊,得做好越川回不来的准备啊……”
心里都清楚的事儿,特清楚,,门儿清。但想要被接受……真的,太难了。
“郝助理。”
“嗯?”
“你说这破事儿都结束之后,咱们还有机会把陆师爷给找回来么?”
“夫人,想听安慰的话,还是想听实话?”
安宁跟郝亦花四目相对,齐齐都透着一股子的哀伤。
她回答,“安慰的话,实话,我都不想听。”
因为她心里都清楚,都清楚……怎么可能不清楚呢?
安慰的话,那也只能是安慰的话。安慰,没一点屁用。连放个屁,都不如。
实话,又是明摆着的。等事情都尘埃落定,做了权煜皇的敌人,他陆越川还能有活路吗?权煜皇如果赢了,那陆越川一定会死。就算不死,他也会被迫离开京城。因为京城,容不下胜利者的敌人。
如果权煜皇输了,那还有什么可说的?
覆巢之下焉有完卵?!
权煜皇输了,他们这些人,一个都跑不掉。如果能跟权煜皇一起死了,倒还能免去活着的痛苦和折磨。最好的结局,大概就是陆师爷还顾念着这一点点的旧情,把他们赶出京城,放他们一命吧。
横竖,都不是什么令人感觉欣慰的结果。
郝亦花也苦笑一声儿,“夫人,你就糊涂一次呗?听两句安慰的话,心里多少也能舒坦一些不是。”
“我也希望能这样儿。可惜啊,我最不擅长的就是自欺欺人了。”
她的骨子里,大概是一个悲观主义者吧。她其实没有那么开朗乐观,真的没有。
现在只要她一想起陆师爷,这颗心啊,就翻绞着疼。疼的她眼泪都哭出来的那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