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煜皇,好点了吗?”
安宁将吗啡的计量加大,一双狐狸眼儿中,慢慢的都是心疼。
“有你在,好多了。”
权煜皇的回答还是千篇一律。
安宁重新躺回床上把自己塞进他的怀里,两只手缠绕着他的脖子,“我真想帮你分担一半的疼痛。这样你就会舒服多了。”
“那我宁愿我自个儿疼着,也不要你疼。”
“可你这次怎么把我一个人丢下了?”
“我有不得已的苦衷。”
“你的苦衷就是要利用我的表现,让利益集团知道他们真的在陆师爷的帮助之下,把你逼上了绝路。你权五爷这次毫无胜算,他们却胜券在握。我说的对吗?”安宁有时候聪明的,令陆越川都觉得害怕。
人人都说陆师爷计策无双,聪慧如妖。这话倒是一点不假,但陆师爷的聪慧如妖,算无遗策,那可是在多少年的磨练之中,一点一点累积起来的。也是在多少次的生死一线闯过来的。可安宁呢?她日子过的挺清贫,但她进入这个圈子才几年的时间?跟陆越川一比,安宁几乎就是一个没有任何经验的小菜鸟!
但就是这么一个没有经验的小菜鸟,却总是能够让聪慧如妖的陆越川打错了如意算盘。
那么问题就来了,到底是安宁更可怕一些,还是陆越川更可怕一些呢?
安宁听到权煜皇实在是忍不住,没有意识的从喉咙里哼唧的一声呻吟,她从男人的怀里挣脱出来,反抱住了男人的脑袋,她轻轻的婆娑着权煜皇的脊背,“我都知道。如果不让利益集团以为他们真的在陆师爷的帮助下胜券在握,他们不会如此掉以轻心,更不会如此轻易的钻入你跟陆师爷设下的圈套之中。你的计划,这次能够如此顺利的成功,完全是借助了敌人的掉以轻心与轻视。而我,我的表现,则是让利益集团确认他们真的把你逼上绝路的关键一环。所以,我都能够理解。你的苦衷,你的不得已,我全部可以理解。”
“安小妖,既然你都能理解,那你就不能不走么?”
没有刻意的伪装可扮可怜,就是权煜皇这样,才最令安宁犹豫不决。
她闪了闪目光,没有正面回答他的问题,只是抱着他的脑袋,“我知道你很疼,疼的根本睡不着。可你不睡觉的话,怎么养好身体呢?就算是为了我,你也勉强自己稍微休息一会儿吧。”
她已经吗啡注射的计量调到了最大,真的不可以再增加了。说的特别苍白,现在真的只能靠权煜皇自己的意志力来扛过这几天的时间了。
没有得到她的回答,权煜皇心里就已经明白了。这次无论如何,她也无法原谅他。就因为无法原谅他,所以她才必须要暂时离开一段时间。
就像她自己说的,她性格中的决绝,有时候并不受到她大脑和理智的控制。现在是因为心疼他,心疼他躺在病床上人不像人鬼不像鬼,可饶是如此,她也还是没能打消要离开他的念头。这就足以说明,她尝试过要原谅他,也很努力的想要忘记这些不愉快,可她做不到。
做不到就是做不到。
她为什么要离开,其实不必跟他解释,他也都明白的。留在他的身边,以她的性格,她迟早会爆发。一旦她情绪爆发,那么她就真的会离开他,永远也不回来了。只有离开他,用对他的思念来抵消对他的生气,如此,他们才能彼此都放下这件事儿,重新开始。
离开,不是为了分别。而是为了更好的重逢。
权煜皇一扯嘴角,不轻不重的骂了一句,“傻.逼吧。”
他真的是被疼成傻.逼了,不然脑子里怎么会冒出这么一句矫情的玩意儿。
安宁抱着他的脑袋,让他枕在自己的胸前,“睡一会儿,权煜皇,你睡一会儿。睡醒了,就不疼了。”
“安小妖,我睡着了,你保证你不会离开。”
“我保证。如果我要走的话,我也一定会告诉你我要离开。我不会趁着你睡着或者是做手术的时候,偷偷的离开。我要走的话,一定告诉你。”
“你保证。”
“我保证。”
如此,权煜皇才放心的闭上了眼睛。
她胸前的呼吸声,一直都没有平缓过。他很疼,疼的根本无法入睡。他的呼吸时而紧促,时而加重。安宁知道,那是他脑袋又疼痛了。疼痛是持续不断的,但疼痛的程度有时候会轻一些,继而就是更疯狂的疼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