匡茵正在厨房准备东西,听到客厅里有摔东西的动静,急忙跑出来。她拽住怒极而去的匡玉,父亲坐在沙发里怒声道:“别拦他,让他走!”
“姐,你松手。”
匡茵蹙起眉,他们父子总是见面吵,到底要到什么时候?
甩开姐姐的手,匡玉沉着脸走到庭院。匡茵再度快步追上来,道:“小玉,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跟爸爸说?”
“我跟他没法沟通。”匡玉怒不可遏。
“匡玉!”
匡茵沉下脸,语气透着失落,“爸爸年纪大了,今天我带他去体检,医生说他的血压和血糖都不太好,你不要惹他生气!”
匡玉眼睛盯着脚尖,“我也不想惹他生气,可是我不能原谅他,也不能原谅我自己!”
这件事算是匡家的禁忌话题,匡茵都并不是很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当年匡玉被父亲送出国并软禁在国外,父亲只告诉她,那个女人不适合匡家,所以要分开他们。
可后来,不知道匡玉怎么偷偷跑回来,并且发现未婚妻葬身火海。从那以后,匡玉毅然再次出国,一走十年不肯归家。
“小玉……”
对于当年的事情,匡茵不好评价谁对谁错。但她心疼弟弟,也明白父亲爱护儿子的苦心,“以前的事情都过去很久了,你也应该忘记了重新开始。”
匡玉蓦然一笑,嘴角的笑容苦涩,“姐,我上次跟穆朝说过,我永远都不会结婚。”
“你?”
匡茵一惊,可惜匡玉已然转身离去,不在给她说话的机会。
开车回去的路上,匡玉吩咐司机在前面路口转弯。不久,车子缓缓停在一条已经荒凉很多年的街道上。
这条街当年就很清幽,如今四周都被高楼大厦包围,更加显得萧瑟。多数老居民都已经搬走,留下的房子或者出租,或者等着拆迁。
匡玉降下车窗,漆黑的眼眸落向小路尽头那座小院落。不过此时的院落,基本看不出院落的痕迹,只有一些残垣断瓦,散落在四周。
十年前的某个夜晚,这栋小院被一把大火吞噬。由于小院前后都没有居民,等到大家发现院落起火,再到找人把火扑灭,早已来不及了。据说这里面的人没能跑出来,不幸葬身火海,只有一具黑焦的尸首。等到匡玉千辛万苦从国外跑回来时,这里留给他的,只有灰烬和绝望。
寇沅,他的未婚妻。
推开车门,匡玉低头走到废弃的庭院前站定,眼底流泻出浓浓的哀伤。虽然已经过去十年,可只要他闭上眼睛,依旧能够看到寇沅的笑容。
“豆丁,你又咬了我的茶叶!”
“豆丁,不许弄乱我的字画!”
“好啊豆丁,你又敢跳上房,看我怎么凑你!”
蹲在庭院的废墟中,匡玉闭上眼睛,一只手轻触着残余的烧焦瓦砾,眼角泛起一阵阵的湿意。当年他答应过寇沅去去就回,可谁也不能想到,他那次的转身离开,对于他们来说,竟然是永别。
半响,匡玉慢慢睁开眼睛,眼底蕴藏的情绪终于平静下来。他想起昨晚见到的那条粉钻项链,嘴角抿起的弧度逐渐凛冽。
那条粉钻项链是他当年临行前送给寇沅的信物,如今却佩戴在那个孩子的脖子上。
孩子?!
匡玉剑眉越蹙越紧,心底因为某个认知而变的激动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