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节(2 / 2)

大限将至 雾十 2712 字 13天前

事实证明,摄政王真的可以。

“司法?是说三司吗?他们若不是尸位素餐,你说的也有道理。”闻罪若有所思,锦衣卫只能作为非常时期的非常手段,确实不能一直沿用,长此以往的白色恐怖,朝野上下早晚会因为忍受不了高压,而产生逆反之心。

莫名其妙,就要面临失业的千户小哥:“……”

戚一斐现在就很矛盾,听到什么都想否认,他知道千户的意思,只是不想承认自己的朋友会自杀。

闻罪顺着戚一斐的话安慰道:“我会着人彻查,若真有内情,呵,我到是要看看,谁在诏狱里,也能这般手眼通天!”

锦衣卫是闻罪手下最利的一把刀,这刀若不听指挥了,也就没有存在的必要了!

话音未落,诏狱就到了。

“大恩不言谢。”下车前,戚一斐对闻罪拱手抱拳,没怎么多言,只在心里想着,过了今时今日,闻罪这个挚友,他交定了!

虽然两人从相见、相识到相知,也不过短短数日,但这些日子里发生了太多的事情,足够常人几年的跌宕。

马车外,锦衣卫的两位指挥同知、两位指挥佥事以及北镇抚司的镇抚使等……被闻罪点名的,没被点名的,都已经跪着静候许久了。

毕恭毕敬,口念请安:“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这些个大人们品级不算高,往日里却眼高于顶,连朝中大员都敢拿下巴瞧。如今倒是一个个和鹌鹑似的,恨不能把头缩到地里。

本以为小小一个张珍之死,不会引起太大波澜,没想到摄政王会亲自过问。

甚至,亲自到了。

摄政王下车后,并没有叫起,也没有吩咐,只是转身,先把里面的那位给扶了出来。戚小郡王还是一身没来得及换掉的皮弁服,七缝乌纱帽、玉圭绛纱袍、以及随裳一色的蔽膝,再正式不过,也带来了人靠衣装的威严与傲慢。

所有听过戚一斐传说的锦衣卫大人们,无不在心里再一次加重了对这位小郡王的重视,这位是不是自带什么妖术?搞的两代帝王都走火入魔。

“带路。”闻罪吩咐道。

北镇抚司的镇抚使刘希实,刘大人就这样被推了出来。他虽只有从四品,但在职能上,却是专理诏狱,可以无视三司,直接自行逮捕、审讯乃至抄家,是朝中无数大人想要巴结,又不太想见到的人。

张珍在诏狱中出事,不管是自杀还是他杀,刘大人都难辞其咎,至少也会被治个渎职之罪,内心近乎于被狗日了。

但刘大人还是要鼓起勇气作报告:“张小公子真的是自杀,几位仵作已经反复验过了,走的,很安详。”

戚一斐站在闻罪侧身之后半步的地方,面无表情,神色苍白,他感觉自己都不会说话了,因为……

张珍就站在他的眼前,只有他能看到。

还穿着那身青衫,笑容傻气,眼神明亮,只是身体的边缘线有些模糊,像极了一段接收信号不算太好的影像。他并没有意识到戚一斐能看到他,正在大大咧咧的把自己一切为四,手拉着自己的手,把刘大人围在中间,团团跳舞,四肢很是笨拙,却乐此不疲,像个快乐的大傻子。

飘在戚一斐眼前右下角的生死簿,也翻开了全新的一页,不断用红字,更新着张小公子的话。

【啦啦啦~】

【怕不怕!吓死你!】

【我兄弟可牛逼了!】

这一天,戚一斐终于回想起来了,他也是个有金手指的人。

作者有话要说:  张小公子:惊不惊喜,意不意外?虽然我死了,但我还有台词=v=我还能把自己一切为四,我可真牛逼!

第19章 放弃努力的十九天:

戚一斐是万万没想到,自己本以为细的和银针似的金手指,竟然还有这等见鬼的高端功能。

生死簿上,还是看不见张珍的生卒年月,却可以当做一个翻译媒介,像弹幕似的,一句句如实转达着张珍的“鬼言鬼语”,俗称鬼话。

戚一斐本因忽闻好友噩耗,而跌落谷底的心情,在看见张珍还活蹦乱跳的那一刻,就不上不下的卡主了。

一切为四后的张小公子,并不是物理上那种,把自己切成了鲜血淋漓的四段肉,而是像某英国童话里没鼻子的超丑大魔王那样,切出了四个身高都要略矮一些的自己,凑够一桌马吊,成为了彼此最熟悉的陌生鬼。

这位皮皮鬼真的很快乐,等和刘大人玩够了,才想起来马路边还站着他的好朋友。

张珍赶忙团吧团吧,又把自己重新拼成了一个,恢复了本来身高。然后,这才贴地飞到了戚一斐的眼前。

他还暗搓搓的让自己飞高了些,等看上去比戚一斐高了,就特别开心!

戚一斐只能看见张珍的嘴动,并不能听到他说什么。只有通过生死簿,才能够了解到这位张小公子的内心世界。

【嘿嘿,我比你高了,快叫哥!】

戚一斐都想翻个白眼送给他的张姓友人了,会飞了不起哦。

但会飞就是了不起啊,至少张珍兴致正高,最后干脆飞起来,半躺在了空中,还信手给自己不知道从哪里摘了一串绿提子,一边吃,一边继续和好友絮叨。

【哥死的时候真的一点都不疼。阿斐,别难过,毕竟你哭起来丑爆了。】

戚一斐本来还有点难过的,现在彻底没了。

摄政王见戚一斐始终没有说话,只怔怔站在那里,没办法估量戚一斐到底是怎么样一个心情,但按照常理推断,戚一斐肯定是很难过的。他挑眉,开始为难刘镇抚使:“嗯?”

“属下、下说错了,”刘大人手心开始冒汗,只能实话实话,“张公子走的不太安详,血糊淋剌的,但,但闭眼挺顺利,一点没为难我等。”

此言一出,全场寂静。

所有锦衣卫都在想,见过不会说话的,没见过这么不会说话的,北镇抚使,一路走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