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乐,同样的话,我不想再说第二次!”秋叶白一把利落地钳制住安乐的手腕,目光有些厌烦地掠过安乐涂着蔻丹的腥红的指尖。
安乐挣扎了两下却没能从秋叶白的手中挣扎出去,她红着眼,看着秋叶白,愤怒地道:“秋叶白,你是我的驸马,居然护着那个贱人!”
秋叶白看着快失去理智的安乐,冷冷地扫了眼秦大姑姑:“公主身体不适,还不将她扶下去。”
秦大姑姑这一次倒是从善如流,立刻使了个眼神,旁边的秋家侍女们立刻上前将试图拉走安乐。
安乐蓦然狠狠地一把推开拦住她的侍女,厉声道:“本宫是皇后嫡出公主,你们这些贱民怎么敢碰我!”
跟在她身边的宫人们也立刻围了过来。
秋家侍女们立刻住手,面面相觑。
秋叶白眸光一冷,随后抱起昏昏沉沉的梅相子,一边向外走去,一边淡漠地道:“公主殿下金枝玉叶,若是在这里不管不顾地伤着了,你们有几条命够向老佛爷赔罪?”
话音刚落,宫人们眼疾手快地将又试图扑过去抓花梅相子面容的安乐给拦了下来。
“殿下,您消消气!”
董嬷嬷指挥着宫人们拦住安乐,看着秋叶白的背影,忍不住颦眉,老佛爷果然没有看错此人,果然是个爱勾三搭四的。
但是随后她又冷冷地扫了眼还在挣扎的安乐,摇摇头,这大庭广众之下,原本出了这样的事儿,想着的就该是息事宁人,关上门后怎么处置是另外一回事,如今这样子,哪里有半分皇家公主的气度?
安乐被人拦住,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秋叶白体贴地用大氅包着梅相子,将她抱着离开,梅相子似难受又似羞愧,软软地靠在秋叶白怀里,弱不禁风的模样。
莫名其妙地,她看着那二人仿佛极为亲密的模样,安乐忍不住瞬间红了眼,心头似被什么堵住了一般,莫名地难以呼吸,眼中便有一行清泪落了下来,她从来没有如此屈辱过,却也没有这般为一个男子伤心过。
她忽然那狠狠一把推开拉住自己的宫女,一把抹掉泪水,对着秋叶白的背影恨恨地怒叫:“秋叶白,你若是敢再走一步,本宫就禀报老佛爷取消成亲之事——!”
董嬷嬷甚至都没有来得及阻止,安乐就已经将这句话喊了出去,让董嬷嬷瞬间傻了眼,心却蓦然下沉。
完了,安乐也算是得太后老佛爷教导多年,怎么这般口无遮拦的,而秋叶白是个什么性子,太后和她都了解,他是不会再愿意娶安乐的额,从此以后就算安乐能嫁给他,也不会有好日子过。
秋叶白脚步顿了顿,头也没有回,只淡漠地道:“一切遵从公主殿下的旨意。”
安乐几乎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她脚立刻一软,只泪眼模糊地瞪着秋叶白消失在墙角的背影。
“驸马——!”
……
秋叶白巴不得这婚事取消,径自抱着梅相子到了一处精致的小客房,她方才将梅相子放下,便被梅相子颤抖的柔荑拉住了手腕。
“别走。”梅相子抬起凄然迷离的眸子看向秋叶白:“你也喝了那酒,难不成相子真的丑到入不了你的眼么?”
当初她说要嫁他,是给哥哥赌气,因为她不想入宫侍奉比自己爹爹还要大点儿的皇帝陛下,但是如今,她却觉得,如果不能和哥哥在一起,那么能嫁给面前的人,便也该是幸甚之事罢?
秋叶白看着她那粉脸含春,娇躯横呈的模样,她淡淡地道:“梅相子,我不知道梅苏交给你什么任务,只是你是一个人,一个女人如果跪伏在一个男人脚下和他说话,那么,你就不要怪那个男人不把你当成和他一样的人,更不要说给予你人的尊严还有情感。”
不管是什么人,只要姿态低到尘埃里去爱另一个人,尘埃之中不会开出花来,只会呛了满嘴的尘埃,连爱都低人一等,永远得不到爱人的正眼以对。
说罢,她手腕一转,便轻巧地挣脱了梅相子拉住她的手,转身向门外走去。
看着秋叶白甚至还体贴地为她点燃了银丝炭炉,随后消失在门外的背影,梅相子圈住自己纤弱光洁的肩膀,蜷缩起了身子,瞬间也和安乐一般失魂落魄,脑海里全都是秋叶白说的那些话,美目之中类盈于睫。
是,她对那人的爱,也许早已低贱到尘埃里,又如何能怪那人践踏她的心?
若是……
若是可以早一点遇见秋叶白,是不是会有另外一个结果?
……
秋叶白秋提督这位准驸马梅林之中暗会旧情人京城第一美人梅家大小姐,安乐公主撞破鸳鸯好梦,愤而晕倒的这段‘传奇故事’瞬间在最短的时间内传遍了整个秋府。
“这可要怎生是好?”从小伺候着杜珍澜长大的老嬷嬷将林中的事儿一五一十地禀报给自家主子,急的满头大汗。
杜珍澜对着镜子里,扑了点儿粉,又染了下唇,方才冷笑道:“什么怎么办,不过是两个不解风情的小丫头闹事儿,只要没有伤筋动骨的,就随着他们罢,不过想来四哥儿是个喜欢清静的,这些吵闹又生涩地小丫头怎么会对他的胃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