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澈敛去笑意,他自然知道楚冰桓是什么意思。
一道寒风从窗外吹进,将桌上燃烧的蜡烛吹熄了,屋内一片黑暗,而花澈的眸子却明彻非常。
月光澄莹皎洁,映出他妖艳惊世的面容,绝美的凤目幽火沉浮,戾气聚积。他冷笑了一声,仿佛压抑许久,嗓音狠厉而悍然:“娼妓之子,天生贱骨,魔头之后,天生嗜血!我体内留着魔尊的鲜血,遍体污浊,活该人人喊打。他们不是说我有其父必有其子吗?不是说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吗?那我就当魔修给他们看看!我要让他们知道,本尊修仙道,他们望尘莫及,本尊修魔道,他们照样被我踩在脚底下!”
花澈忽然笑了,他冷凝之时让人不寒而栗,他微笑之时便尽显阴柔媚态:“事实证明就是这样,连你这个仙道圣者都被囚于焚情殿,他们还能指望谁?待时机成熟,本尊就号令群魔攻入仙道,首当其冲的就是上清仙门,然后是凤鸣谷,夜幽府,最后是你们云天水镜,一统九州六界,成就千秋霸主!”
“这是你的真心话吗?”静静聆听的楚冰桓淡漠开口,依旧端着他冷若冰霜的模样,“花晴空,你的内心,真的是这样想的吗?”
“不然呢?”花澈伸出双臂,暧昧的勾住楚冰桓的脖子,“我也是男人,我也有征服天下的野心。”
花澈眼底流露出挑衅的意味,奸滑的笑道:“若不想九州大地血流成海的话,不然你现在就杀了我?替天行道。”
他凑近楚冰桓的耳畔,半真半假的说道:“我很乐意死在你手上。”
楚冰桓推开了他,振袖离去。
身上一空,让花澈有种失重的空虚感,他脸上的笑意逐渐褪色:“自从你被我擒来焚情殿,还是第一次对我说这么多话。”
楚冰桓脚下顿住。
花澈翻身侧躺,眼巴巴的望着他,笑容有些苦涩和勉强:“冰块儿,你能不能,抱我一下?”
那是他和楚冰桓说的最后一句话。
楚冰桓头也不回的走后,他躺在冰冷的榻上整整一夜,无时无刻不再感受着千刀万剐之痛。
其实就算楚冰桓不动手,他也活不了多久了。第二天天一亮,护法就前来通报,说仙道大军已经杀到山脚下了。
干柴躺在火堆里,偶尔发出“噼噼啪啪”的声响。
花澈睁开眼睛,已不知今夕何夕,只觉一股难掩的悲切涌上心头。
入眼之人还是那个人,只不过变得年轻了。
“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