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会同意的。”太后见皇后一脸不赞同,不由沉了脸:“皇帝是哀家亲生的,自己儿子什么性子,难道还不了解?这么多年来,杨家始终遵循着当年太祖爷的祖训,这本身就是对杨家的不公,凭我们杨家培养出来的女儿,难道还不配为太子妃?你若不说,哀家亲自向他说。”
“姑母……,您这些年不问世事,很多事,您不知情。”这么多年的风风雨雨走过来,杨艳萍深知这当中的苦,如果可以,她宁愿自己的三个孩子做个平平凡凡的普通人,可是,她已经没有选择,自己的儿子坐上太子之位,她一点也不欢喜,蔺沧溟几度死里逃生他虽明说,可身为母亲的又怎可能不知道?这样担惊受怕的日子自打他坐上太子之位第一日起就没断过。也许在外人看来,她是高高在上的皇后娘娘,是未来的皇太后,可是,只有她自己知道这么多年来的苦与酸。
虽然身为杨家人,可她对自己的娘家人,一直很头疼。杨家虽没入朝为官,可,能坐上四大皇商之一,掌握天照的经济命脉,这比之入朝为官又差到哪里去?眼看四大皇商积累的财富就要超过国库积存,皇上怎么可能不忌惮?尤其是这些年来,杨家女儿无论庶女嫡女,都高嫁名门,其中关系更是错综复杂,皇上不说,不代表他没想过,一旦杨家再出一个太子妃,那这把火会不会引得杨家自焚,可就……真的不好说了。
所以,她无论如何也不会允许杨家人再嫁皇家,那不是荣chong,那是自寻死路!
“萍儿,你这话什么意思?不知情?那也就是说,你瞒了哀家很多事?”太后浑浊的老眼中闪耀着簇簇火光,看向杨艳萍的目光充满狠厉。
杨艳萍坦然的看着她,淡淡的道:“姑妈多虑了,萍儿自认还没有那本事能在您眼皮子底下搞小动作。只是杨家的事,您知道的的确太少了,如今的杨家早已不是您那一辈的杨家了,个中细节,您还是亲自去查吧,萍儿就算说了,您老恐怕也不会相信。这么多年来,溟儿和我们谁也不亲近,杨家更是在他拒绝来往的行列,难道您就不好奇这当中是什么原因?我可以很肯定的告诉您,即便是皇上同意了,溟儿那一关也是过不了的。”话落,认真的看了太后一眼,优雅的起身:“儿媳还有事,就不多打扰您了,儿媳告退。”话落,也不管太后什么表情,径直出了慈宁宫。
太后的脸在皇后离去后,彻底乌云密布,她下意识的望向身边的嬷嬷,眼光如刀子般凌厉:“福雯?这到底怎么一回事?皇后说的,是什么意思?”
名叫福雯的嬷嬷是太后的陪嫁丫鬟,为了太后,一辈子未嫁,如今也已五十出头,在太后摄人的目光下,她深吸了一口气,缓缓抬首:“回太后娘娘的话,奴婢,奴婢也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如若奴婢知道,您就是给奴婢一千个胆子,奴婢也不敢欺骗您啊?”
太后脸色一沉,眸中划过一道戾气:“既然不知道,就去给哀家查个一清二楚,搞不清这当中的缘由,你提头来见!”
“是,是,奴婢遵旨,奴婢遵旨。”福雯身体一颤,不住的磕头谢恩,那敛下的眸底里,却是一片慌乱……
——
阳春三月,春暖花开。
再过六天就是夏侯紫出门的日子,夏侯府彼时一派喜庆,张灯结彩,人人脸上挂着笑容,连带着许久未见笑颜的李芳馥,也露出了那久违的笑。
不过,这当中并不包括已有孕一月多躺在chuang上的夏侯青以及深受毒素侵蚀的夏侯菲,比起夏侯紫那真挚的笑容,这两人一个怨愤如鬼,一个怡然自得。
夏侯青的好日子定在了三月二十六,与夏侯紫仅差二十天,可她却无半分新嫁娘的幸福感,就连嫁衣也是请人缝绣,而她自己则整日关在自己的青园,一步也不曾离开,即便她的亲姐姐即将出嫁,也未动半分。
夏侯菲较之一个多月前,又虚弱了几分,但却不影响她的美丽。比之心事重重的静雅四人,夏侯菲的心态非常的好,毕竟是死过一次的人,能活一天,都意味着赚一天,所以紫竹苑里少了一种让人心郁的低气压,多了一重平静与祥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