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两个侍妾因何与夏侯紫发生了争执?”在易香看来,夏侯紫虽看起来羸弱,但骨子里却是极其坚强的女人,她怎么会允许自己被两个上不得台面的贱妾欺负?
乌梅小步上前,低声道:“那两个上不了台面的不知从哪里听说昨晚紫主子被王爷打了,今天一大早就兴致勃勃的去紫兰苑冷嘲热讽,紫主子再怎么着也是她们的主子,怎会允许自己被两个贱妾侮辱,言语间她们就发生了争执,按理说那两个妾就算再冲动也不应该去打紫主子,可是那日,她们偏偏还就真的打了,具体个场面都是她们身边的人看到的,外人只听了个大概,所以目前知道的也就这些。”
“王爷呢?”易香唇角微微上挑,夏侯紫?看来她真的低估她的能力了。
“王爷如今正在紫兰苑安慰紫主子呢!”与料想的一样,易香唇角的笑意越发深邃,如果自己今日前去,就算什么也不说,什么也不做,也定然会让王爷心里不舒坦,郦媛、师歌这次,算是真真的被摆了一道,至于那两个妾侍,不知是被人当了箭使,还是鬼迷了心窍。不管怎么样,今天这个夏侯紫算是让她重新认识了一回,日后也真真的要提防着点了。
“刚刚的话,你可听清楚了?”想到这里,她眸光清冷的看向身侧的乌梅,乌梅原本还不甚明白,可随着她家主子的问话,自然也就明白了七八分,一听此话,刚忙跪下:“主子放心,奴婢一定好好清理咱们湘竹馆内部。”
易香点了点头,唇角一勾,站起了身:“更衣,紫妹妹受了这么大的委屈,不去瞧瞧怎么行?”
乌梅赶忙招呼人进来服侍自家主子梳洗更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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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么又来了?”正在为夏侯霏配制最后一个疗程药草的蔺沧溟看着端着药膳的鬼霸天,俊脸霎时沉郁下来。
“溟儿,快过来,忙了一上午了,总要顾忌自己的身体。”鬼霸天将冒着香气的砂锅放在桌上,小心的为他盛好,一脸热切的看着他,他的漠然被他选择性的忽略了。
蔺沧溟仅是扫了他一眼,就继续手中的活计,鬼霸天也不介意,反正这药膳还要凉上一会儿喝味道才更佳,于是踱步至他身后,关注着他的一举一动。
“有完没完?”一刻钟后,蔺沧溟终于忍不住发火了,‘啪’的一声撂下手中的药草,眸光阴寒的怒视着身后的鬼霸天,冷笑一声:“你以为你这么做,就能弥补你对我娘、对我、对外婆的亏欠?晚了,一切都晚了,她们失踪了整整二十三年,你觉得,你还能找得回来吗?找得回来吗?”
“当年的事,是我的错,一切都是我的错,可是溟儿,这个世界上,我只有你一个亲人……。”
“慢着,什么叫你只有我一个亲人?当今的皇后呢,蔺沧凉、蔺沧凛呢?他们就不是你的外孙,就不是你的女儿?你要不要这么绝情?”蔺沧溟袖中的拳头攥紧,额头青筋跳了跳,阴测测的看着鬼霸天。
鬼霸天被他这么一句抢白,一噎,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离京这么多年来,他只想着寻找小女儿与妻子,却从未想过京城的大女儿与双胞胎外孙,那双历尽沧桑的浑浊眼眸霎时一片幽暗,踉跄着倒退两步,重重的跌坐在椅凳上,沉默良久,方吐出一口浊气:“他们……好吗?”
蔺沧溟轻笑一声,眼角眉梢,皆是讽意:“好与不好,您进宫瞧一瞧不就知道了?”
鬼霸天面露凄色,心疼的看向蔺沧溟:“这些年,她,对你好吗?”
“你以为人人都像你这般冷血无情?如果她不爱我,不疼我,缘何会辅佐我登上太子之位?”蔺沧溟脸上的笑意太过深邃,这句话虽然平淡无波,却让他品出了不同寻常的味道,“你过得……并不好,对不对?”
蔺沧溟凝眸看向他,唇角扯了一下笑,不过那笑可没什么温度:“现在才来关心我过的好不好,还有什么意义?”
“溟儿!”
“够了,不要在这里煽情了,我是不会原谅你的,请你离开!”
“溟……。”看到蔺沧溟瞳眸中汇集着的强大嗜杀之气,鬼霸天一噎,终还是落寞的点了点头:“好,我走,记得,记得将药膳吃了,你从小身体就不好……。”
话未说完,蔺沧溟已经不耐的将他用力推了出去,随着门‘嘭’的一声被关上,鬼霸天眸光彻底一黯,一脸落寞的摇了摇头,唉声叹气的离开了。
蔺沧溟阴沉着一张脸看着放在桌上的药膳,用力压制住内心排山倒海的恨意,才克制住自己没将那东西一起扫地出门,他的拳头紧了放,放了紧,终还是一脸愤然的离开了这个房间,朝荒寂无人的山上飞离而去……
在他离开后,雷霆等人一脸忧心的出现在院中,看着他的背影,内心沉重。
“怎么办?要不要将木槿姑姑请过来?”良久之后,雷音打破了兄弟间的沉默,自家主子这般,虽然不是第一次见,那还是让他们担忧的很。
雷霆眉头一皱,想了又想之后,才重重的点了点头:“也好,速速发令回宗中,务必让木槿姑姑两日内到达。”他们五日后就要离京,爷的情绪,必须在第一时间得到平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