蔺沧溟皱了皱眉:“如今咱们虽说闭门谢了客,可也不能两个人同时不在。这样吧,你去岳父那里,顺便打探下当年的事情,我留在京城以备万一。”
“这样安排再好不过。”迦蓝低头略一沉吟,便同意了。其实这么多年以来,他也十分好奇当年的夏侯奎到底是为了什么将母亲留在身边的。作为一个男人,不可能做得到这么大方的地步,他不相信夏侯奎这么大方,也不相信自己的母亲刻意隐瞒,这当中,一定有很多内幕故事。如果趁此机会能够了解清楚,说不定还能有意外的收获也说不定。
打定了注意的迦蓝,与蔺沧溟又说了一会子话,便起身回了自己的院子收拾行装。而蔺沧溟则把沫舒叫到跟前,将刚刚与迦蓝讨论的想法告诉了她,沫舒听后,沉吟片刻后,抬眸看向蔺沧溟,认真的道:
“爷,我看这个杨冰岚也并不是一无是处的闺阁女子,她很有自己的想法,也很聪明,知道审时度势,她在杨家的这些年,也练就了一定的生存能力,否则她不可能有这个胆子敢跟皇后叫板。她就是料定了咱们会帮她,能帮她,所以才敢这么做。这样一个人,若是留在妹妹手里,用好了自然皆大欢喜,若是用不好,很有可能是一把双刃剑,所以,倒不如将她安插在合适的位置上,这样,既能将这样的人才收为己用,也能让她承受了咱们的恩情。”
沫舒的话,让蔺沧溟听了直点头:“恩,你继续说。”
“如今妹妹的四个丫鬟都在她的庄子上,如果将她安置在那里自然是最好不过,但她到底不比普通的侍女,如今也已经十五岁了,早晚都是要嫁人,婚事也是这两年的事,若是靠一个姨娘来掌握,恐怕成不了气候。可如果她自己,又太稚嫩,根本就经不起大风大浪的洗礼,说不定还会被男人给骗了。最好的办法就是让她在这里历练几年,我们再根据她的能力将她安排到合适的位置上去,她如今脱离了杨家,自然也不指望去嫁高门大族,咱们金鎏宗有的是大好男儿,这样一来,她的归处自然也就有了。”
蔺沧溟认真听完沫舒的话后,赞赏的挑了挑眉:“这些年,你的确成长不少,如此,就按照你说的去探探她的意思吧,如果她愿意,你就命人将她送到庄子上去,至于日子的好坏,就要看她自己的造化了!”
“是,我这就去安排。”沫舒点了点头,刚要退下时,蔺沧溟突然看着她的背影道:“你,究竟是怎么想的?”
沫舒身体猛然一僵,很快就意识到蔺沧溟话中所指是什么,她缓缓的转过身,唇角扯出一丝自嘲的笑:“一切,就等大仇报完再说吧!”当然,如果能活着最好,如果……,也算了无遗憾了!
蔺沧溟抬眸看着窗外,目光变得幽暗不明:“我不知道,当初救你,究竟是错,还是对!”
沫舒目光淡然的对上他幽暗不明的眸子,露出一抹释然的笑:“没有什么错与对,老天既然让我活着,那是对我的垂怜,那是我命不该绝,如果这口气我咽不下去,我一辈子都不会安心。我是有仇必报的人,只要让我等到大仇得报的那一天,我就是死了,也甘愿!”
“那雷音呢,你有没有想过他?”蔺沧溟的话,让沫舒心中猛然一颤,脑中迅速浮现雷音那张欠揍却极尽讨好的笑脸,曾经,他们生死与共过;曾经,他带给了她欢笑与希望,可,如今的她已经不想与男人有任何的瓜葛,她这颗历经风霜、饱受摧残的心已经经不起第二轮的摧残,与其对未来惶恐不安,倒不如彻底斩断她的情根。想到这里,她双眸猛然闭上,强自收回已经即将崩溃的泪水后,方缓缓睁开,露出一如往日般清冷的目光,平静的道:“告诉他,如果有下辈子,我一定会做一个好妻子!”话落,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大厅之中瞬间静谧无声,随着沫舒的脚步声远走,蔺沧溟低沉的声音骤然响起:“你,听到了吗?”
雷音唇角扬着一抹僵硬的笑,缓缓走出来,一袭黑衣穿在他身上,却有一种如沐春风的感觉。
“笑不出来就不要笑了,丑死了。”蔺沧溟冷冷的扫了他一眼,“该问的已经帮你问了,人家也明确的表示了自己的想法,接下来,你准备怎么办?”
“怎么办?属下好不容易看上的女人,自然不可能因为她一句话就放弃了,她越是瞧不上我,我越是要往她跟前凑,我就不信,我这颗热气腾腾的心捂不热她那颗近乎冰凉的心。太子爷您就不用管属下了,属下知道该怎么做,也知道她怕的是什么,所以,我有信心娶这个娘子回家。”冷眼瞧着雷音一副越挫越勇的架势,蔺沧溟眉宇之间难得的溢出一丝笑意:“有志者事竟成,你能这么想就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