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亢与束交听到这里,相互对视了一眼,于是心照不宣。
他们两人毕竟是世家子弟,投奔了陈止之后,虽然没有真正做什么事,但对周边的情况却不陌生,尤其是二人背后还有家族支撑,这各方的消息当然更为完备,鲜卑各部有什么重要人物,都是一清二楚。
所以这位拓跋伟的名字,这两人也是知道的,知道算起来是拓跋部的嫡系,但却不是最正统的一支,与当今拓跋部的单于、头领拓跋猗卢的关系并不近,只不过在那族中也算是实权将领,统领不少兵马。
不过,他们二人当然不会因为一个名字,就相信了对方的话,因为拓跋伟的名字在草原上同样也不是陌生的名字,真要有是有心,有不少部族的人可以冒充。
所以在对视之后,张亢便上前说道:“我们如何能相信,你真的是拓跋伟?而不是其他部族的人冒充的?”
那个自称拓跋伟的人听了,却哈哈大笑,在他身边的几个胡人骑手也仰天大笑起来,这笑声让张亢与束交都举得有些不自然,尤其是还被众多胡人围着的时候,他们本就在强自镇定。
不过,想到这次出来的目的,以及他们在家中学到的,有关纵横家、行人的特性,两人还是振奋了精神。
那束交便问道:“不知阁下因何发笑?”
“我因何发笑?”那人摇摇头才继续说道:“你问我这话,莫非是还想让我自证身份?莫非你们没注意到自己的处境么?现在这个情况下,我有什么必要骗你们?”
他指了指周围,又指了指张亢等人的车队,还是笑着:“我真要想将你们如何,只要一声令下,就可以直接抓住,哪里还要这么麻烦?而且我们草原人,为何要给你们中土人自证身份?”
张亢、束交顿时哑口无言,然后搜肠刮肚,想要组织语言,与这人交涉,但心里却已经相信他是拓跋伟了,因为这人说的不错,当下这种情况下,他们根本没有必要欺骗自己等人,也完全不需要欺骗。
“那么,我们要去见你们的大单于!”张亢迅速调整了策略,“或者拓跋郁律将军,我们带来了我家太守的亲笔信,他和拓跋将军是好友。”
“我知道陈止,也很敬佩他,但你们难道没有听到我刚才说什么?我家单于说了,有什么事,都要等棘城之战后再说……”
“我知道单于的意思,”张亢和束交对视了一眼,两人迅速取得了共识,既然刚是张亢出声,那接下来的事,就都由他来主导,省得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的,不仅显得没有主事人,更失威严,还有可能因为意见不统一,生出什么偏差来,“是想要等局势清楚了,再与和两边接触,想来也是听说了一些传言。”
“到底是不是传言,你们该很清楚才对,”那拓跋伟嘿嘿一笑,“这传闻说是你们那个陈太守,才是棘城之战背后真正的推手,是慕容部的谋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