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节(2 / 2)

赫连素达道:“不是我说,你们这里找乐子的地方是真不少,但有太子跟着,只能听听戏喝喝茶,有好些玩意都不能玩,没劲的很。”

陆越涵笑道:“太子殿下是国之表率,行为端方也无可厚非。两位王爷要是真想纵情一番,我倒是知道这京城中有几家青楼,里面的姑娘才色双绝,改日可以带二位前去。”

赫连素达对于中原的青楼早就心向往之,可惜不好意思高跟齐徽提,闻言大喜,笑着说道:“那敢情好。你很够意思,这个朋友我交了!”

陆越涵有意无意地道:“不过说起来,二位就没有想过要在郢国娶一位贵女回去吗?这亦能加深贵我两邦的友谊,想必陛下也会欣然允准的。”

赫连素达之前没往这个方向想,听到陆越涵一提,不觉怦然心动。

人人都爱繁华安逸,他嘴上说的不屑,其实对于郢国的美人物产还是十分迷恋的,这里的美女比起南戎那种刚健泼辣的女子,更是别有一番风情。

他的目光不禁在女宾席上看了一圈,心想这么些个美人,要是当真能带一个回去,到了族里肯定十分有面子。

最好是他有,赫连英都没有。

陆越涵瞧着赫连素达表情,喝了杯酒,微微地笑了。

*

太子选妃一事,终究还是搁置了下来。

齐徽竟然串通了钦天监,让钦正以“数日来东方晦暗,泰山飞雪”为理由,得出“太子今年不宜纳妃”的结论,将此事推迟了。

骊妃差点被这个儿子生生气死,召了宋彦来同他说了这件事,让宋彦去劝说他。

宋彦听了这个消息也十分震惊,他追随齐徽多年,在别人的眼中,就算不是不折不扣的太子党,肯定也没有其他阵营可以选择了。

从前宋彦一直觉得齐徽理智沉稳,本身又有野心,是个十分让人安心的主子,没想到现在他竟像变了个人似的,连这么荒唐的事都做得出来。

难道这一切都真是因为曲长负?太让人无法相信了罢!

对于骊妃的吩咐,宋彦只是恭敬地答应了下来,并没有提及曲长负。

因为他心里很清楚,骊妃要是想为难曲长负,简直就是在送菜,自己根本犯不着告这个状。

他好不容易才找到机会,不动声色地把齐徽引到京城里的一家酒楼当中喝酒。

等到齐徽喝的半醉时,宋彦才趁机说道:“听说殿下把选妃一事推迟,骊妃娘娘十分忧心。殿下,早日成家,不光能从岳丈那里得到助力,而且才会有人为您开枝散叶,对于您来说,这并不是一件可以任性的事啊。”

齐徽这个人自矜身份的很,即使把宋彦当成十分信任的下属,他也不可能跟对方倾诉自己的单相思之苦。

要是平常宋彦敢说这话,一定会被齐徽斥为僭越放肆,但眼下他已经有些喝多了,便没计较,醉醺醺地道:“孤喜欢男子,何来子嗣?”

宋彦顿了顿,说道:“殿下,敢问您是喜欢男子,还是喜欢兰台?”

齐徽一手持着酒杯,定定看着宋彦,没有说话。

宋彦玩笑一般地说道:“若您真的只是单纯喜欢男人,那这个好办。臣就在这里,愿意献身为殿下纾解苦闷,不求名分,更不会对外人提起……”

他起身跪在齐徽面前,将手放在他的腿上:“殿下意下如何?”

齐徽是实打实地被宋彦吓了一跳,感觉到对方身体的温度,本能地抬腿将他踢开,皱眉道:“你胡言乱语些什么!”

宋彦被齐徽踢的坐在了地上,那个瞬间,眼中抑制不住地闪过一抹恨色。

他当然知道自己得这个提议,齐徽接受的可能性实在太小太小,宋彦自己也对齐徽无意,只是想试探他而已。

毕竟时人多好男风,两个男人在一起也不算什么稀罕事。

一旦成了,那么他在齐徽心目中的地位必然不同,身上也会增添一重保障,相比之下,损失完全可以忽略不计。

现在被拒绝了,也是意料之中。

但一想跟曲长负相比,齐徽对他百般的思念与回护,甚至连选妃这么重要的事都推了,到了自己这,就是给了一脚。

真是让人不平衡。

宋彦深吸口气,从地上爬起来,笑着说道:“看来是臣孟浪了,也罢,殿下看不上臣亦是当然之事,那您便请见见这位罢。”

他冲齐徽行了个礼,打开房门,击掌三下,然后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齐徽脑子里还有点不清醒,用手撑住额头,用力按了按额角,然后便听着门扉一响,又被人给掩上了。

他不耐烦地抬起头来,想让这些一再打搅自己的人滚出去,然而这一看之下,整个人都怔住了。

进门的很明显是一名女子,但她做男人打扮,身着青衣,头戴玉冠,虽然面貌有些娇媚,但那眉眼和某些细微神情,竟与曲长负有着五分相似。

酒意,香气,此情此景,无不让齐徽感到恍惚。

心中苦苦压抑的情感蓦然决堤,他起身过去,一把将人抱起来,直接放在了里屋的床榻上。

整张床的单褥帘帷,竟然也是大喜的红色。

齐徽觉得这一刻自己已经想了很久很久,他急急忙忙去解对方的衣服,那姑娘似乎有些羞涩畏惧,躺在枕头上闭着眼睛,睫毛微微颤动,让人心生怜惜。

齐徽这样瞧着她,忽然想起前世的一件事。

那一阵子事务繁杂,曲长负为着方便就暂时宿在东宫,半夜来了紧急军情,他拿着谍报来找曲长负商量,却被下人告知,说是乐先生身体不适,已经歇下了。

齐徽便进了房,见他躺在榻上,睡的正沉。

那张脸还不是现在这幅模样,长得十分普通,可他闭着眼睛,睫毛长长地盖在眼睑上,显得又脆弱,又美好,与白日里的强势冷硬完全不同。

那一刻,他着了魔似的俯下身来瞧着这个人,那被各种事情填满的繁杂内心忽然就温柔的不像话。

齐徽一时出神,不能自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