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节(1 / 2)

赫连耀对着曲长负叫嚣了半天,最后什么都没干出来,为他劳心劳力,还白搭进去了一句对不起。

这?世上真是谁都拿他没有法子。

可是笑完之后,想起曲长负方才的话,心里又不知道是什么滋味。靖千江半支起身子靠过?去,隔着桌子抱住曲长负,在他肩背上轻轻拍了拍。

曲长负冲着靖千江伸出手,手心向上:“可有受伤?”

这?话靖千江刚进来的时候他便已经问过了,此时又重复一遍。

靖千江笑着将自己的左手递到他掌中,小臂上赫然有一道?已经结痂的刀痕。

曲长负看了一眼,随手给他上了点药包好了:“就这点皮肉伤啊?”

靖千江道?:“我怎么觉得你还挺失望似的。”

曲长负道?:“我这?是体谅你这?一阵子几处连战,奔波辛苦。若是受的伤再重些,很多事?就不用管了。”

靖千江一怔,从曲长负玩笑的语气下感觉到了他的认真。

他说道:“你在担心?”

曲长负道?:“我觉得西羌那边的举动有些古怪。他们跟郢国打,本来也没占多少上风,要是再加上个南戎双线作战,岂不是更加要被拖垮?这?么简单的道?理,对方却似乎并不是特别担忧,你说是不是很奇怪。”

靖千江道?:“赫连素达竟然如此残暴,不是连咱们也没有料到嘛。或许萧造只是被他气昏了头擅自行动,又没想到会遭你算计,碰见赫连耀。他的行为,并不代表西羌整体的作战策略。”

曲长负道?:“所以我才会要你去围堵萧造,有部分原因也是想看看西羌那边会如何反应。但总归不可掉以轻心。”

“哦,是这样呀。”靖千江摸了摸曲长负的头发,眼神温柔,低笑道?,“那么你还是盼我点好吧,只要有你在我身边,就是被刀扎成筛子我也倒不下去。”

曲长负心里还是有种?若有若无的不安之感,漫不经心道?:“哟,那你可真厉害。”

靖千江笑了:“听了你方才对赫连耀所说的话,实在叫人内心触动,可惜对我来说,这?一生?早就已经别无所求,只要你好好活着,活得开心就好。剩下的要什么良心理想坚持,只要人活着才能有后话。”

曲长负道?:“人是这么简单就可以满足的吗?”

靖千江点了点他的鼻梁:“当然啦。”

他突然想到,曲长负活了这?两辈子,不是缠绵病榻,就是殚精竭虑地自保和谋划,大概都没有多少真正轻松快乐的时光,不觉一阵心疼。

如果能一直这样活下去就好了,一起辉煌过?、努力过?,实现了所有的理想,再让生活慢慢趋于平淡,每一天都开开心心度过,相守着变老。

曲长负道?:“你这?样看着我干什么?”

靖千江在他唇上吻了吻,说道:“我在想,真奇怪,你从小到大一直都这么好看。”

他的吻又顺着唇角滑上去,亲了亲曲长负的鬓角:“不过?我还想看,等你到了而立之年,到了白发苍苍时的模样。一定也是风姿逼人的。”

由于从小身体不佳的缘故,曲长负早已习惯了多活一天,就努力多做一天的事?,也根本就不去想未来如何。

如今随着靖千江的话,他竟然忍不住地想到,如果当真能够一直活着,活到老去,那似乎也是真的不错。

以前他拼了命地想完成任务,想要延长寿命,只是憋着一口气,觉得不甘心。

但如今他想活下去,却是因为,他自己想要留在这世上。

曲长负不觉有些失神,靖千江缠绵地亲吻着他,曲长负的手被对方攥着按在胸口上。

两人唇舌纠缠,一生?一死的酸涩中,又夹杂着丝丝甜意。

曲长负的头半仰着,感到靖千江的手在自己的脸上轻轻拂过?,又顺着脖颈线条滑上锁骨,继而扯开了他的衣带。

衣襟敞开,露出线条单薄却又紧实优美的胸膛,长发散在肩头,更显的肤色白皙。

其实曲长负往往被人一眼看到,就有一种?清冷逼人之感,主要是因为他的气质,单论相貌却是偏于俊俏秀美的。

若不板着脸或嘲讽冷漠看人的时候,他这?个人便会真正显出几分贵介公子的倜傥贵气来。

两人第一回在一起的时候太过仓促,可如今靖千江的动作却是越来越熟练了,竟然在椅子上就乱来。

曲长负的呼吸很快急促起来,本能地向座里靠去,又难以躲开。

他越是撑不住,越要皱眉故作冷淡,掩饰道?:“胡闹,别乱碰我!”

靖千江又是怜爱又感无奈,暂时将动作放缓,捏了捏他的脸道:“碰都碰了,你说晚了。”

他的声音中也有几分不能自控的沙哑,炽热的气息拂过?耳畔,连同着接触部位的体温,都如此清晰。

眼中看的,心里想的人都是他。

不可思议,并非发泄、取乐或者心存算计,自己竟然真真切切地在接受一个人。

靖千江把曲长负抱起来,轻轻放到床上去,亲吻安抚地落下。

“在我面前,还是放松一下吧。”

他扣住曲长负的手,与他十指交缠:“我这?一世只为爱你而来。我什么都不在乎,只有你,只要你。”

真奇怪,一个算计起来那么狠,杀人毫不眨眼,言辞性格都是锋锐如刀的人,身上居然有这?么柔软,这?么脆弱的一面,总能让他又着迷,又心疼。

以往总是显得漫长的苦寒夜晚,多一个人消磨,就会变得很快。

塞外的冷风与杀戮,也被轻易就阻隔在了床帐外面。

被褥布料摩擦的声音与微微的喘息声交织在一起,不知过了多久,一只手无意中垂落在床沿边上。

那纤长白皙的手指难耐地抓紧了帐子,又很快被人握住,不由分说地拽回床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