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眷却突然惊醒过来,她终于发出声音来了,像是撕裂了声带的破碎:“小歌……”
声音很轻,连抓着她手臂的保镖都没有听到,只发现被他们护在中间的董事长突然间挣扎起来。她像是疯了,口中喊着:“小歌。”疯狂地想挣脱他们。
情急关头,保镖们的全部念头都是活命,当然不容许她挣脱,他们更加用力,挟裹着她,冲到门外,这个位置恰好往内凹,祝羽的那边看不到这里,但她如果冲过来,照样能一枪一个解决他们。
在枪械面前,再好的身手都没有用。
沈眷挣脱不开,她拼命地扭头去找顾树歌,可是没有她,目光所及没有她,她也感受不到她的存在,空气冷凌凌的,只有虚无。
保镖几乎是扯着她的手,把她的手指按在指纹锁上。
身后让人头皮发麻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幸好门也开得快。
“别走!”祝羽尖叫着大喊。
保镖们裹挟着沈眷闪进门里,回身关上门,子弹打在门上,发出一声巨响,浓重的硝烟味弥漫。
她只有一个人,哪怕有枪也攻不了门,他们暂时安全了。保镖们惊魂甫定,连忙松开沈眷,她是老板,接下去是求援还是怎么样,都要她表个态。
可他们一松开就发现,沈董事长魂不守舍,她嘴里一直喃喃地念叨:“小歌。”
看起来,就像是神志不清了。
保镖们面面相觑,他们来前看过一些资料,了解雇主的情况,大致知道小歌,是顾氏集团继承人的名字,可她不是遇害了吗?为什么沈董事长在这个时候喊她的名字。
门外传来一阵连续的枪声,门被打得震颤,听得人心头发颤。
沈眷却像是没有听到,她还是低低地念着顾树歌的名字。
小歌不可能消失,她一定还在的,她不可能消失,她一定在。她不能消失,她不能消失。沈眷眼睛红得像是浸了血,眼底却没有泪,干涩得可怕。
血!她的脑子里浮现出这个字,她眼中看不到任何人,顾不上任何事,朝着屋子里冲去。
她进门时,绊了一下,险些摔倒,可她全然没有发觉,进了厨房,打开冰箱,拿出一玻璃皿的备用血液,打开来,捧在手心,竭力镇定着,对着空气说:“你、你沾血,碰我一下,让我知道你在。”
她一面说,一面盯着玻璃皿,眼睛一眨也不眨,死死地盯着,唯恐错过一丝变化。
然而血液表面一动不动,过了好久,也没有人碰她。顾树歌就像是完全没了,不存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