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下小歌的是执念,但不是她一人的执念,而是她们两个人的执念。
沈眷重复了一遍:“两个人的执念?”
“不错。”径云和尚笑呵呵的,有些小小的得意:“若不是你前不久往玉佛中滴过血,那些残余的血气扰乱了我的视线,我该在拿到玉佛的时候,就发现端倪。”
“与血有关?”沈眷问。
径云点头:“血是人的精魂所在,也能承载人的意志。这养魂佛中残留了两个人的血气。”
这两个人当然就是沈眷和顾树歌。
顾树歌这时候,就感到既茫然且不安,因为他们说的,她都不知道。沈眷看了她一眼,安抚她不要担心,口中则尽量把来龙去脉都讲明白,以免顾树歌听得云里雾里。
“我的血是前阵子,小歌受重创后,纳入养魂佛里时,我滴在玉佛上,帮助小歌温养魂体。小歌的血,应该是车祸时沾上的。”
径云笑得高深莫测:“后面说对了,前面不对。”
顾树歌的血是车祸时沾上的,她的血却不是前阵子滴上的。
“血气有好几缕,我以意念入玉,仔细搜寻了一番,才发现,有一缕很淡的血气被掩盖住了。那缕血气是你的。”但凡存在,总会留下痕迹。这句话在养魂佛里尤其明显,沾上过的血都会留下一缕血气。
沈眷回想了一番,真的从记忆里翻找出了一件小事。
“我拿到这个符袋不久,无意中被划破过手指,血碰到过符袋,但很少,所以,我也没放在心上。”沈眷说道。
和尚问:“手指破的时候,你在做什么,你想的是什么?”
这都是两年多快三年前的事了,而且是一件小事,一般来说,哪里记得清。可和尚的语气分明是笃定沈眷一定还记得。
顾树歌看向沈眷。
沈眷也看向她,说:“那会儿,易安住院治病,我在病房里守夜。”
顾树歌知道易安就是她哥哥,她看了日记的前三本,里面提到过好几次这个人。但她的心思都在沈眷身上,竟然没有想过这个很疼爱自己的哥哥怎么一直没出现。听到这里,她才意识到什么,心里骤然弥漫起一阵深刻的悲伤。
“医院已经下了病危通知书,专家会诊的结果也不乐观。我当时想,易安出了事,顾氏少不了动荡,小歌一定会回来。我想她回来,又不想她面对责难。可是那时候,我已经两年没有见过她了,不知道她现在变成了什么样。十八岁到二十岁,刚好是一个人从孩子长成大人,变化最大最快的时候。我很担心她会不会已经远远地走在自己的路上,变化成很陌生的样子。所以,我很迫切地想要见她一面。”
沈眷记得很清楚,细枝末节的情绪,当时在做的事全部记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