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晏不语,纪子舒又道:“如果我是三岁小孩倒好,可惜了,我不是。你将我丢得再远,我也找得到回家的路不是?虽然十分不想连累你们,但目前看来除了你们那儿唯一的落脚之处以外,我还没有别的地方可去……”
话音儿一落,冷不防萧晏忽然回转身来,朝纪子舒动起了手。面上看起来动作轻巧灵快,实则掌风犹如雷霆万钧、逼人心魄。纪子舒大概也是早有防备,在萧晏动手的那一刻,他已撤身回手抵挡。
两人你来我往,一个步步紧逼,一个个步步后退,高低立下。纪子舒虽有内里武功,但他不如萧晏厉害,再加上现在他身上又负了伤,气息明显不足。三五招之间便露出了破绽,萧晏毫不手软,欺身上前一掌擒住了他的脖子命脉。
纪子舒脑门上皆是冷汗,面色较先前更苍白了两分。
萧晏眼神清冽,半眯着直直盯着纪子舒,那凤眸里积蓄着如云如雾的杀气,道:“回家的路?那也是你的家?还是我说得还不够清楚?救你只不过是一时兴起,而不是必要。你敢那么做,不等你踏进门口一步,我便会杀了你。”
纪子舒仰着下巴看萧晏,大有破罐子破摔的意味,道:“横竖都是死,在外面流落太久等不到接应我的人我会死,到不如到你家里去。”想了想又笑了,“说不定林小姐心善,不舍得你杀我呢,我还能捡回一命呢。”
脖子上的力道紧了一紧,萧晏面色愈发清寒,道:“你一人生死倒无关紧要,那若是我将你西禹内乱之事透露给大夏皇室又当如何?”
纪子舒面色哗然一变。
西禹内乱不宜声张,不然他也不至于遭人暗地里追杀。若是被别国给知道了,内忧外患是轻的,别国还不日思夜想地想把西禹国给吞了。
且据纪子舒了解,大夏皇帝日益年长,野心膨胀,朝中手腕也是厉害,知道了这件事,必定不会就此作罢。
纪子舒当重新审视萧晏,良久放低了声音道:“你看起来不似寻常的大夏百姓。你这般费尽心机地赶我走,是怕我连累你?”能听萧晏这么说,说明他早已经把西禹内乱的事打探得清清楚楚,而自己的身份在他面前也根本不是个秘密。纪子舒索性敞开天窗说亮话,“我见你能耐非凡,之前和现在你对我无礼,我都可以既往不咎。如若你能助我平定内乱,将来我必有重谢!”
萧晏冷冷地看着他,精简道:“我没兴趣。”
最后萧晏还是放开了他,拂了拂袖袍,转身道:“你若识趣一点,今日过后就不要再在我面前出现。否则我会让你西禹的内乱提前结束。”走了两步,他回头,神色已然恢复平淡,看着纪子舒,“在我手上死了,你一点机会都不会再有。好自为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