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池便扭头往后看,见通红的火光下,门口立着一道如火翻飞的身影。他海藻般的头发在火焰里丝丝缕缕似鎏金璀璨。
清池以为自己看花了眼。
她用力地揉了揉眼睛,喉咙里翻滚着:“楼画月,你回来了。”
他朝她走过来,道:“我们离开吧,这里危险。”
清池点头,“回来了就好,回来了就好,好,我们现在就离开……”
清池跟着他一起走出了家门。
等离开了那座火焰神,再回头看时,身后一片火海。
清池站在上空,猛然回神,脚下一顿。她低头四处寻找,看着怀中空空如也,慌声问:“楼画月呢?”
她明明记得他倚靠在自己怀里,怎么就不见了?
后来清池又想起,哦,是因为楼画月回来了。她跟着他一起离开了。
可是当清池抬头一看时,眼前的人影已不再是那个红衣如火的美丽男子,他周身凝着淡金色的光,原本的红色衣角寸寸褪开,白衣黑发,侧影轮廓有种从容不迫的淡泊。
不是楼画月。
清池甩开了他的手。
九渊回过头来之际,她煞白着脸往后退,下一刻转身便不顾一切地往那火海里冲。
九渊拦她不住,道:“你回去也是枉然。他已经不在了。”
“那也不用你管!”
在火焰吞噬家门的最后那一刻,清池冲了进去。她顾不上自己被烧得伤痕累累的身体,黑色的烟雾极其呛鼻难闻,熏得她眼眶里泪痕直流。
清池胡乱地摸索着,摸到空空如也的床上,可是楼画月的身躯就像凭空消失了一样,任她怎么寻找都没有下落。
楼画月……
楼画月不见了!
“怎么会这样……楼画月!”
前一刻还在自己怀里的人,眼下就不见了。
清池隐约觉得,自己犯了一个大错误。要不是她离开了,楼画月不会不见的。
说好了她会守着他醒来的。
他们的婚礼才只进行了一半,往后还有很长的日子要相守。
清池孤独无助地站在屋中间,哭了起来。
“楼画月,你在哪儿?”
眼看着火浆溢了出来,就匍匐在她脚下,不料却因为她的眼泪落下,淌在了火浆里。一股灵力受到了波动,火浆蔓延的趋势硬是从她脚下停住了,留给她一方极其狭窄的完整空间。
当清池缓缓从火焰山里踱出来的时候,低垂着头,鬓角的发丝垂下,她身上的嫁衣被灼得破破烂烂。
九渊凌空看了半晌,平缓道:“你应该早就已经知道他死了,何必再自欺欺人。”
许久,清池才低低沉沉地说道:“是,我早就应该大彻大悟,可是我不甘心。楼画月,你此生最不幸,就是遇到了我这个煞星。”
说着,她抬起了头,直视着九渊,如墨的双瞳里积压着最深沉透彻的阴郁,嘴角缓缓勾起来,眼眶里含满了眼泪,“现在我连他的尸首都保护不了,可我明明答应了他,以后都要好好保护他的啊。现在的我看起来是不是很可怜啊?你在同情我?”
她以为,那是她最后一次哭了。从今往后,她都不需要有眼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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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唉,算了,我还是不剧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