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瑾自入学以来, 不仅成绩突飞猛进,运动方面也十分出彩,是一个能给学校增光的正面形象, 而李青这次事件上, 她虽然是正当防卫,但到底见了血,传扬出去总归不大体面。
所幸事发当时好些班级还没放学,目睹的人并不多, 在加上满脸是血的李青吸引了全部视线,并无几个人注意到后面出来的于瑾, 校领导们坐下来一商量, 决定把于瑾从这件事上彻底隐去, 连开除李青也不做全校通报。
如此, 便又是河清海晏, 太平世界了。
这结果在于瑾的预料之中,否则她也不会再三交代谭米雪做好保密工作, 让别人知道无所谓,可让陈安娜和谭震知道了,多少要影响她跟谭米雪今后来往。
毕竟在不知全貌的旁观者看来, 出手伤人就是出手伤人,他们通过自身经验, 种种传闻,以及传统观念, 会得到出手伤人者情绪不稳定, 爱逞凶斗狠的负面态度, 一旦有了这样的负面态度, 自然而然会心生偏见。
在这一点上, 众人是达成共识的,伊红梅甚至没有和梁玉生提起。
“欸?怎么没做饭呢?我都要饿死了。”
“你是饿死鬼托生啊。”伊红梅不说自己回家太晚,没来得及做饭,而是一面在镜子前打扮一面说道,“今天运动会小瑾拿了两块金牌,正好曼宁也回来了,我们出去下馆子,庆祝庆祝。”
“拿金牌了!真行啊!不过怎么是两块?不就报名了一个三千米吗?”
“临时又报了立定跳远,轻松拿下。”
如果说三千米是勤奋刻苦的成果,那立定跳远就是天赋异禀了,梁玉生顿时对于瑾佩服的五体投地,转过头来又问道,“小瑾,金牌呢,让梁叔叔观摩观摩。”
于瑾笑道,“给我同桌了。”
梁玉生闻言也笑了,他调侃道,“要么说物以稀为贵,你曼宁姐小学三年级拿的奖状现在还留着呢。”
“这什么话!我拿过的奖状也不少好吧!”
“要是连劳动标兵都算上,那是不少。”
“你少瞧不起劳动标兵!一般人还没有呢!”
在父女俩你来我往的,毫无意义的吵闹声中,于瑾略为疲倦的大脑渐渐放松下来,眼皮也一会比一会沉,等吃完饭从外面回来,她已然昏昏沉沉,连澡也没洗就回书房睡下了。
半梦半醒中,于瑾感觉有一双温暖的手轻轻卷起她的裤管。
是伊红梅在给她受伤的膝盖换药。
……
天底下没有不透风的墙,周一早自习,李青被打伤后退学的事情就在学校里传的沸沸扬扬,因和李青伙同的几个学生被勒令封口,于瑾又与平常无异,故而那些谣言都很不着边际。
“听说了吗,高二那个李青和人打架被退学了。”
“是被开除吧,知道她和谁打架嘛?”
“好像是跟几个混混,都动刀了,到处都是血。”
“你看见啦?”
“就在咱们学校旁边的小区……”
后桌议论的热火朝天,谭米雪听的真真切切,她看了眼坐在椅子上默默写习题的于瑾,忍不住凑过来小声问,“到底怎么回事啊?”
于瑾右手持笔,腾不出空来,就用左手轻轻推开了她的脑袋,“待会出去说。”
“哦……”
谭米雪抓心挠肝的等了好一会,早自习铃声刚响起,她就迫不及待的拉着于瑾往外走。
而刘思雨和田佳对此已经见怪不怪了。
一直走到她们俩的“秘密专属”花坛,谭米雪才放开于瑾的手腕,“现在你可以说了吧?”
“你想听我说什么?”
“就是,李青的事啊,你把她打成那个样子,为什么她被退学了,你反倒一点事没有。”
“你好像很希望我有事。”
“我哪有啊!”
于瑾当然知道谭米雪没有,谭米雪拦在李青一行人面前的模样,她还记忆犹新,“我告诉你也可以,你先回答我,那天的事有没有跟人说过?”
换做旁人,面对于瑾的怀疑,可能心里会很不舒服,但谭米雪只是摇摇头,非常坦诚道,“我谁也没说。”
“真乖。”于瑾笑笑,简明扼要的把当日发生的事情说与她听,其实就算她解释的再通俗易懂,谭米雪也不能完全理解这场关乎人性的谈判,还是迷迷糊糊一头雾水。
“原来是这样啊……可为什么……”
“停,收回你的为什么,这件事就到此为止,你现在应该把心思放在月考上。”
谭米雪瞬间忘却自己那一肚子的为什么,她可怜巴巴的望着于瑾,漆黑圆润的眼珠像两颗水洗过的葡萄,“帮我。”
于瑾有些受不住她这样的恳求,下意识错开视线,“好处呢?”
谭米雪冥思苦想片刻,有了主意,“我爸爸的朋友在省城开了一家游乐园,他送给我一张最高权限的vip卡,要是这次月考我成绩能提升五十名,下周末我就请你去玩,随便玩,你看好不好啊?”
“五十名?你要求还真不低,另请高明吧。”
于瑾说着,作势要走,被谭米雪一把拉住衣角,“别!我们可以商量呀,那五十名不行的话,四十名也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