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白跟程实对视了一眼,江振业可真行,一口咬定江彦丞什么都没参与,清清白白。
“彦丞这孩子从小在国外长大,一直以来,他阿姨也算尽心尽力地教导他了,再怎么着,不可能做糊涂事。只有那个江哲宇,唉,秦部长,他虽然不是我的亲生儿子,可他毕竟是我看着长大的,也帮了我这么多年,他的死,令千金能不能给我一个交代?到底是怎么回事?”江振业反而倒打一耙,追着秦家要说法来了。
秦家再有势力,也不能明目张胆地跨过法制,江振业很聪明,以攻为守,绝不把自己掺和进去。
秦昱鸣几番问话,到最后没什么结果,又把矛头指向了谭家:“听说七小姐跟采薇在绑匪那里见过面,我想请七小姐出来谈谈,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同样是被绑架,七小姐安然无恙,采薇却生不如死。”
谭家来的不是别人,也就谭白了,他脸上横着刀疤,虽然是小辈,气场却一点不弱。
谭白听了,礼貌地反问:“秦叔,您这话说的,要让我爷爷听见了,老人家恐怕要黑脸了。怎么,秦小姐出了事儿,我们家小七也该陪着出事儿,是这个理儿吗?”
“谭三哥,你知道我舅舅不是意思,何必曲解?假如当时我姐姐和七小姐被关在同一个地方,谭家在我们之前找到了七小姐,为什么对我姐姐见死不救?我想,本是举手之劳吧?”秦宗宝接过话,他是秦昱鸣的外甥,父亲入赘了秦家,因此也成了秦家唯一的男丁。
谭白笑了笑:“这就要问秦小姐本人了,她是当事人,应该更清楚吧?虽然同样是绑架,绑匪的诉求却不同,雇凶绑架的那位死者,跟秦大小姐是什么关系,跟我们家小七又是什么关系,有可比性吗?”
“还有,秦大小姐用了什么手段,才在死者的手上活了下来,甚至,死者的死法、作案的工具等等,相关部门应该已经取证。我想,秦叔您现在最需要做的,不是让我们家受了惊吓的小七出来回话……她一个小丫头知道什么?可能她就是心大,才保住了一条小命。您该好好想想,怎么把这事儿给翻过去,毕竟秦小姐虽然受了苦,可人还活着,牵扯进去的是一件有直接证据的凶杀案……”谭白不卑不亢,有理有据地分析着。
他不需要挑得更直白,现场所有人都知道他的意思——秦采薇是受害者,可她同时也是杀人凶手。
秦昱鸣沉默了,脸色铁一样青:“所以,谭家的意思是想完全置身事外,一切都是采薇咎由自取?”
谭白微笑:“秦叔严重了,秦小姐跟那位绑匪的纠葛,我们谭家不好评价,也对秦小姐的遭遇十分难过,更无意落井下石。但我爷爷说了,我们家小七被绑架的事,就此翻篇,他不追究任何责任,只要家人平安就好。”
这番话说得滴水不漏,把秦昱鸣堵了个严严实实。同情秦家的遭遇,无意落井下石,可秦家要是执意把谭家拖下水,那才是不知好歹。
毕竟,这件事上,秦家的把柄可比谭家多得多。
临走之前,谭白还状似无意地提醒了一句:“秦叔,说句不恰当的话,咱们这样的家庭,几十年百余年的,得罪了什么人,也许自己都忘了。您老就没往这方面查查?说不定有点线索呢。”
说完,不等秦昱鸣变脸,谭白点头示意了一下,抬脚就离开了。
他在纪律管制下太多年,耐心虽有,可性格干脆,事情解决干净了就走人,绝不多留半分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