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对上了夏雁枫的视线,微微笑了笑。
夏雁枫明白了她话里的指代意思,脸色当场就变了又变,难看至极。
她真想让这个女人今日走不出自己的宫门。
但她又是如此清晰地知道——
这人之前将赵一尘的阴谋暴露,同时能在那烟花之地,在遭受京城朝堂威胁的情况下,让自己活得如鱼得水,她不可能没有半点依仗。
单论那《百官诸事》,夏雁枫之前一直以为是传闻,如今看此女的行事手段,只怕那传言多半是真的。
若是这东西落在了对她母子不利的党争人士手中,那泽哥儿在朝堂上受到的阻力必然不小,指不定手脚都没施展开,就要被朝臣质疑。
她可是清楚的。
老皇帝虽然如今退了位,但多半是因为生死关头,他迫切地惦记着江山要有继承人,这才让了位。
如今老皇帝在太医的调理下,奇迹般地越来越好,他已经是尝过权力的男人,怎么可能抵住诱惑
表面上说是将皇位传给自己的儿子,实际上朝中应当还有不少的朝臣是直接听命于他的。
太上皇干政,按照夏雁枫对自己那枕边人的了解,她觉得不是干不出来。
而除了她的两个优秀的儿子,其他一些晋升为太妃的,手底下也不是没有能干的儿子。
短短的时间内,夏雁枫的脑海里闪过了诸多事情的痕迹,只是她面上半点儿都不显露出来。
夏雁枫重新端起杯子,装作自己在慢条斯理喝茶的样子,却不住地拿眼尾飞盛妍,里头装着的都是嘲讽:
“却道我儿是个苦命的。”
“难为他为了自己的妹妹,为了自己当年的承诺,又是委身于尚书之女,又是同哀家谈条件的——”
“他应该是想不到,自己瞧上的竟是这等恩将仇报,不将他的生母放在眼里的蛇蝎女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