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情看他忽然变了脸色,还以为发生了什么事,顺着他视线看过来,才发现是昨天晚上谢南亭留下的吻痕。
她不着痕迹拉了拉衣领,没说什么。
但脑子里想起谢南亭来,简直像肌肉记忆,一旦想起谢南亭,就一定会想起很多和他有关的记忆。谢南亭这时候已经发现她走了吧,他会怎么做呢?是在想,她是不是闹别扭,过两天就回来了,还是在找她。
脑子里的画面一瞬间浮现,是谢南亭焦急的脸。
她忽然觉得心里酸涩无比,只好放下车窗透气。
谭禹消化了好几分钟,才缓过来,“钟小姐,你……你男朋友怎么没陪你一起来?”
钟情冷声答:“我没有男朋友。”
谢南亭不是她男朋友。他是很多人的男朋友,但不是她的。
谭禹嘴巴张着,自觉说错话,脑子里闪过很多念头:分手了?吵架了?
“额,对不起,我说错话了。”
钟情吐出一口气,“没有,抱歉,我有点水土不服。”
虽然她这么说,可谭禹还是察觉到僵硬的气氛,他打开车载电台,音乐流出来,舒缓这气氛。
车程不过十几分钟,谭禹停车在一处路口,和钟情说:“好了,到了。钟小姐,你跟我来吧。”
钟情下车,跟着他往巷子里拐,最后停在一家民宿前面。钟情停下脚步,头上的牌子写着:阿娟民宿。
谭禹已经推开玻璃门,大堂环境敞亮,不过似乎生意惨淡,只有一个男人在靠窗的位置慵懒坐着。
老板娘从柜台抬起头来,“你好,住店吗?”
钟情点头,老板娘又问:“一个人住?”
钟情再次点头,递过身份证,老板娘很快开好房间,把身份证和房卡递给她。
又和谭禹说话:“小谭,你什么时候下班?一块喝酒?”
谭禹抓了抓脑袋,“别说了,还早呢。哦对了,这位钟小姐第一次来肃城玩,娟姐你可得好好照顾。”
娟姐瞪了他一眼,“还用你说,快去上班吧。”
钟情拎着东西,后知后觉,这谭禹的套路也很像骗子啊。她现在楼梯口,自嘲地笑了笑。
先前在窗户旁边坐着的男人不知道什么时候走过来的,似乎看穿她的想法,笑了声解释:“钟小姐,你放心吧。”
钟情闻声回头,这才注意到这人长相,竟然是昨夜在酒吧里和她说话那人。
她嘴唇翕动几下,还是抿着,有些不可置信。
唐询也没想到,世界上竟然真有这么巧的事。他失笑,“这位小姐,我真不是跟踪狂,老实说,我也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你。”
他说着,摸了摸鼻子。
钟情还真没往那方面想,也跟着笑,“我没这么想,先生。”
唐询放下手,伸出手来和她相握,“唐询,询问的询。”
钟情答:“钟情,情分的情。”
唐询莫名被戳中笑穴,嘴角欲扬又抑,岔开话题:“你是跟着小谭过来的?你放心吧,虽然我知道这听起来很像骗子的套路,但小谭真是警察。我们这也不是一家黑店。”
钟情也笑,拂开自己耳边落下来的头发,“好的,我相信了。”
谭禹跑过来,听见他们的谈话记录,后知后觉又咋咋呼呼地从兜里掏出证件给钟情看,甚至涨红了脸。
声音也有些不自然:“钟小姐,你看,这是真的。对不起啊,我都给忘了,肯定吓到你了吧。”
钟情摇头,看谭禹手足无措的样子,莫名心情好了几分。
这会儿天快黑下来,钟情和他们告别,转身上楼。
“那我就先上去了。”
她出门的时候穿了一件黑色低胸裙,后来飞机上开了空调觉得冷,又披了一件白色短外套。等拎着行李箱爬上楼,竟然又热起来。
钟情解下外套,检查了一遍房内设施,确认没什么问题,才一下瘫在床上。
离开谢南亭的第一天,遇见了一个黑司机,遇见了一个可爱的大男孩,和一个在北城某酒吧里见过的男人。
钟情算半个宿命论者,这些事件好坏相抵,最终还是一个不错的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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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谢南亭正在焦躁地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