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朱守林比柳芸出门早一个时辰,他换了陈宁为他取来的孔雀绯袍朝服前去上朝。一个时辰后柳芸带着肖五去锦衣卫点卯,她发现很多从没来过锦衣卫当值的人都来了。三三两两人来人往,偶有人遇上她,便会恭敬对她行礼:“柳同知。”
柳芸进了刑案差房,她疑惑地问肖五:“今儿怎么来这么多人?”
肖五不想提主人昨天下跪之事,他也一样认为,主子受辱是自己无能。他道:“快年下,大家前来述职。”
柳芸信了,她也继续整理着刑事文档。她将每个案子写下来,加以分析点评。
朝会上,圣上对昨日应天府塌了几起房墙的事一字没提。圣上态度不明,大臣心里各种猜测,有的人猜事情自会平息,有的人猜事态会更严重。
朝会结束后,工部左侍郎贺启与朱守林在殿外遇上,贺启对朱守林道:“朱大人教下属守礼教得如何了?”说完他哈哈哈得意的大笑。
朱守林也哈哈笑了两声,他道:“不久,自然会让贺大人看见。”
贺启大声道:“哎,朱大人,这就对了,锦衣卫的人目中无人就是缺少管教。”
他话音刚落,寂静的应天府城内又传来一声巨响,黎明初晓的天空升起了漫天灰尘。
所有散朝的大臣站在紫禁城的台阶上面面相觑,这是多么的嚣张,故意在散朝之时搞出这么大的动静。
朱守林从怀里掏出手帕捂着嘴对贺启道:“贺大人,知道这是何声?”
贺启问:“何声?”
“哀乐声。”
贺启争辩:“这明明似房屋倒塌之声。”
朱守林皮笑肉不笑的笑了两声,潇洒地向外快步走去。
众位大臣刚进自己所在当差的衙门,外面又传来巨响。大家私下议论纷纷,猜测着这是发生何事了。应天府接连两天发现几起墙屋倒塌,又没人员死伤,这种事从没发生过。
应天府这一天内又有两处城墙倒塌,正在重建的鸡鸣寺一处阁楼倒塌。仍旧是只有建筑倒塌没有人员伤亡。
工部的上下官员除了贺启外,都处于惊慌之中。每倒塌一处城墙或者房屋,他们便知道是自己工部负责的建筑。世上没有这么巧的事,这明显是故意冲工部来的。
工部的人三三两两悄悄议论,都在问工部得罪了何人?遭如此报复。接下来不管应天府城内的建筑还塌不塌,都得有人来为此负责。
头日跟随贺启的几人心里暗暗心惊:难道是锦衣卫干的?他们如此胆大妄为?只有胡升心知肚明,他装着不知情四处打探消息。
李相在李府听着应天府城内接二连三房墙倒塌。只能叹气摇头,别无他法。他着人去公主府将长子李祺叫来李府。李祺娶了圣上的长女临安公主为妻,被封驸马都尉。
李善长目前暂理御史台事务,他早不为相,只因他是明朝第一任左丞相,故大家仍尊他为李相。
驸马前来,两人坐下后,驸马问:“父亲叫儿前来何事?”
李相道:“你可得知这两日应天府房墙倒塌之事是因何引起?”
驸马是李相的长子,从小到大深得其父的精心培养。他相信,若不是儿子被封为驸马,一定能在朝中大展拳脚。驸马名上好听,实则无权。在他自己心里私下认为,封他儿为驸马是圣上故意为之。不然为何圣上只让徐家的女儿为王妃,不让徐家儿子为驸马?
驸马道:“恐是工部得罪了谁才引来的这场灾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