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中午一点多,我和乔伟出了锦州南站,虽然同是三月初,但辽宁可比黑龙江要暖和得多,我也多少体会到了一点点春天的感觉。
在站外的加州牛肉面解决了一下温饱问题之后,我和乔伟便开始了寻找王冬梅她爸之行。
要打听地方最简单的就是问出租车司机。
火车站外有许多出租车,我和乔伟选了个司机稍微年长一些的,然后向他打听了下锦州市九七年就有的发电厂。司机说锦州市老电厂已经给收购了,现在都是新公司。这样的回答也在我的意料之内,毕竟都过了快二十年了。因为本来我和乔伟也没有什么特别清晰的寻找路线,所以就让司机先带我俩去那家收购了老电厂的新公司碰碰运气。
虽然名叫“公司”,但发电厂工厂的性质是不会改变的,所以位置也必然是在市郊。到了目的地,我跟门口保安说我是王冬梅学校的老师,因为学校组织了一次慰问死难学生家属的活动,所以要找一下在电厂工作的王冬梅的父亲。
保安马上电话联系了人事部。人事部的人也同样挺好说话的,听完我的来意就让我和乔伟进到了院里办公室。接待我俩的是个小美女,二十三、四岁,看起来大学刚毕业不久的样子,说话特别客气。
我把我所掌握的关于王冬梅父亲的所有信息都跟她说了一下,随后她就告诉了我一个不幸的消息,这家电厂根本没有年龄在六十的员工——王冬梅的父亲今年应该超过六十岁了,所以他不可能在这里上班。
不过线索并没有断,那个小美女马上又在人事档案里翻出来一个装着返聘临时合同档案夹,然后跟我说公司返聘过几个原厂的老员工,年后刚解除合同的一个人今年六十三,他的联系方式公司这边还保存着,或许可以从他那知道王冬梅父亲的联络方式。
我按照小美女给的号码把电话拨过去,电话很快就接通了。
估计是做好事人品足的缘故,那人真知道王冬梅他爸,还给了我们一个手机号。据那人说,王冬梅他爸叫王战祥,是老电厂的机修工,工厂被收购之后王战祥就在家干了个小买卖,这个手机号绝对能联系得上王战祥。
我向他道了声谢,然后挂断电话,接着就拨了王战祥的号码。接电话的是个声音有点沙哑的男人,还带着浓重的锦州口音。
“您好,请问您是王战祥吗?”我问了句。
“我是,你哪位?”
一听这回答我立刻左手冲乔伟比了个v字,示意找到了。然后我跟王战祥说我是王冬梅学校的,现在学校学生自发组织了一个慰问活动,并强调说我已经到锦州了希望王战祥可以把他的住址给我。
王战祥沉默了好一会才告诉了我一个地址,并让我们过半个小时再去——从他的语气中明显能听出不情愿。
挂断电话,我向人事小美女道了谢,然后和乔伟离开电厂打车出发。
王战祥给的地址是一个有年头的老式社区,没有门卫保安的那种,出租车直接把我和乔伟送到了三号楼的楼口。因为天也不算冷,我和乔伟就在外面边聊天边等,到了约好的时间我俩才进到楼区里。
旧楼没有电梯,楼梯也是又窄又破,楼道里弥漫着一股酸菜缸的难为气味。我捏着鼻子到了四楼然后轻轻敲了下中间402的房门。
敲了有一会里头才有人问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