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忍冬吓了一跳,赶紧让人来收拾,又想接过茶盏,亲自为他沏茶,谁知楚怀德却低头看着那杯子,神态间露出几分遗憾:
“这套茶具我很喜欢,摔了一个,显得不那么完整了。”
孟忍冬没多想,只适当出声道:“我听说下个月有一场拍卖会,上面也会有一些不错的古董,楚伯伯要是喜欢,我到时候收一套新的给您送过去。”
楚怀德摇了摇头:“别人都觉得东西是完整的一套,收藏价值才最高,我却不这样想……”
他抬眼看着孟忍冬,像是在暗示什么,又像是只在谈这茶杯,神态里的惋惜没有收走,却有一种更为强硬的态度在里面,仿佛拿出了一贯与人谈判的气势:
“若是能换一套新的,怎么能叫喜欢?”
“有些心爱的东西虽然失去了一部分,但更重要的是保护好剩下的,这样才能不辜负自己原先的心意,否则轻易换来换去,倒是显得薄情了,你觉得呢?”
孟忍冬才刚接过茶盏,正伸长手臂替他斟茶,听见这话,本是想微笑着应下,谁知抬眸触及楚怀德的眼神,蓦地意识到他们这一代长辈都是喜欢用这些云里雾里的话来暗示什么,她及时悬住手腕,收住了自己的动作。
茶水正好刚满。
孟忍冬不动声色地笑了一下,“楚伯伯今天找我,好像有别的话要说。”
楚怀德垂眸看着莲叶花纹的青色茶杯里澄澈的茶汤,略一沉眸,出声道:“我知道你和见榆关系好,这么多年始终不肯忘记当年的事情——”
“但是那些事已经盖棺定论了,我不管你有什么猜测、什么打算,都停下吧,再查下去,对谁都没有好处。”
……
“你怎么来了?”
两小时后。
司恬打开出租屋的门,见到外面的孟忍冬,很是稀奇地看着她。
孟忍冬垂着眼眸,脸色有些苍白地进来,司恬注意到她身上有些被打湿的地方,不由看了看窗外,呀了一声:“外边下雨了,你出门没打伞吗?”
孟忍冬“嗯”了一声,轻轻问道:“方便聊聊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