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修进退两难,手腕酸疼,只得手臂撑在龙甜甜的肩膀上,自下而上看着她,两只眉毛要扭到一起去了。
龙甜甜眼神真挚,不闪不避,有那么瞬间真的让人觉得她对魏修很深情。
魏修心里膈应,但是也不是没有亲过,矜持和坚持这两个东西,打破了之后就基本上不存在了,他为了让龙甜甜快走,恨恨地低头吻上她的唇。
然而他还是太嫩了,龙甜甜算得有多么准,魏修就有多么嫩,他气势汹汹地咬了一口之后,病房门突然被推开了,魏正国一脸严肃地进来,就看到抱在一起亲得难舍难分的两个人。
而龙甜甜这时候低低软软地说了一句,“魏修,你别这样,被人看到……唔……”
属于少女的娇嗔传出来,正在朝里迈步的魏国安僵住了。
魏修猛的抬头看到站在门口的魏国安,也像个木偶一样不会动了。
龙甜甜这时候急急忙忙被抓包一样推开魏修,把僵硬的他托回床上,魏修这会儿要是还反应不过来龙甜甜坑他,那他就是个棒槌!
棒槌一把抓住了龙甜甜的手臂,被龙甜甜捏住了错位复原不久的那只手腕,顿时闷哼一声松手,眼见着龙甜甜离开床边他能够够到的范围,又他妈的原地变脸了。
这一次她变成了一个受惊小兔子模样,慌慌张张地站在身后柜子前,看向魏国安的眼神甚至带着水雾,无助可怜极了,一看就是被吓坏了。
“你们这是在干什么!”魏国安不愧是魏修的爹,一嗓子吼出来气壮山河,把龙甜甜“吓”得剧烈地一抖,狠狠朝着身后靠了一下,眼泪唰的一下就掉下来了,鼻尖和眼睛通红,任谁看了都不忍心再苛责一句。
魏国安还真的是一点不吃这套,只是沉沉地看了一眼龙甜甜之后,就回手把门关上了,到底是久居上位,周身的气息冷下来,魏修一时间不知道从哪里开口解释。
而且刚才那个姿势,还有魏国安开门的时候龙甜甜娇嗔的那一句,任谁看来,都是魏修在扒着龙甜甜耍流氓,他长一身的嘴也说不清,实话实说?谁信?
所以魏修看着神色阴沉走过来的魏国安,只是颤巍巍地叫了一声,“爸……”
龙甜甜这时候还在拱火,简直像是夫唱妇随,也跟着叫了一声,“叔叔……”
魏修狠狠地瞪向她,龙甜甜抽抽噎噎的,眼神无辜,还透着求救的意味。
魏修就从来没有遇见过这样厚颜无耻阴险狡诈的人!
而两个人这样的一来一回,在魏国安看来,就是两只还在他眼皮底下眉来眼去!顿时心火更盛。
不过他也不是那种只会狂吼的霸王龙,就算刚才看上去是他儿子在耍流氓,魏国安还是里外分得很清楚,没有对魏修当场发火,走到床边上警告性地看了魏修一眼之后,问龙甜甜,“你是谁?这个时间了还不回家,你妈妈知道吗?”
声音没有疾言厉色,但是沉沉厚厚地带着威压,故意问她是谁,出口就是隐晦地指责一个小姑娘半夜三更地朝外跑,言下之意就是不检点,不知道自己的斤两。
龙甜甜剔透得很,一句话就断定魏老狗和魏小狗是一路货色,都狗得不行。
不过龙甜甜弄死魏国安这样的人数不胜数,不光不会被他的话刺到,还知道怎么样能够气死这种正派家主类型的炮灰。
她不缩着肩膀了,完全装作听不懂,还故意因为魏国安这一句话显得放松了一样,泪水未干的脸上堆上了笑容,“叔叔你好,我是魏修的同学……”
她说了这句话之后还略微有些羞涩地低了下头,魏修一看就要完,刚要张口阻止,就听龙甜甜快速一锤定音,说,“也是魏修的女朋友。”
龙甜甜不去看那两父子如出一辙的吃屎眼神,继续道,“谢谢叔叔关心,我妈妈就在楼下呢,我爸爸也住院呢,我担心魏修,这才上来看看他的。”
魏国安:……这是哪来的一点脑子眼色没有的小姑娘!
魏国安一时被堵得语塞,他到底是个成年人,对着这种小姑娘,话再说白就掉价了,只能皮笑肉不笑地听着这一声叔叔,简直像是心头大火又被泼了一桶油。
魏修有些放弃治疗地躺着,龙甜甜目的达到,就不打算再和这爷俩扯淡了,低头把手机捡起来,对着魏修甜甜地笑了一下,晃了晃手机说道,“那我就先走喽,那份‘学习资料’就暂时先留着,等你好点了你来定要不要分享给同学一起研究吧。”
这威胁把魏修刚刚动了一点实话实说的心思瞬间掐灭,学习资料,和同学分享?
那虽然不是真的,但是真要传出去,他也不用做人了,而且他可没忘了,龙甜甜还说有他尺寸照!
魏修只觉得眼前一黑,喉间一哽,要是眼神能杀人,龙甜甜已经死了千八百回了。
龙甜甜像一只欢快的小鸟,威胁完魏修之后,又转而对上魏国安阴沉的脸,笑得十分恭敬而礼貌,“叔叔那我就走了,我妈妈告诉我,不能没有礼貌,刚才我和魏修确实不知道您进门才情不自禁……”
龙甜甜脸热一样地用手背轻轻贴了贴自己的脸,拱火完毕之后,说了声。“那我先走啦,叔叔再见!”
她裙摆一扬,迅速开门出去了。
走廊上,龙甜甜脸上笑容和装出来的情绪逐渐消失,表情恢复成散漫和不屑,要系统整理刚才魏国安的表情,给魏信然发过去。
而龙甜甜走后,屋子里只剩下魏国安和魏修,死一样的寂静过后,魏国安站起来,冷着脸看向魏修,说道,“你下个月就十八岁生日了,我是打算给你办一场像样的成人礼,在家里也给你准备了房间。”
魏国安面色带着责备,对魏修说,“你虽然一直在外,可是我认为也没亏待过你,你怎么就能眼皮子这么浅?要是为了这种货色都能差点搭上命,你以后也干不成什么大事。”
魏国安说到这里,失望地叹了口气,起身出了病房,留下魏修一个人,在他出去之后表情迅速扭曲了一下,然后发出一声冷笑。
他十八岁生日上个月就过了,魏国安满口说的好听,却根本连他生日都不记得。
除了他自己没有记得……
货色。
这句话还真是久违了,曾经魏国安也用这样两个字形容过魏修和他妈妈,当时那个女人僵笑着,回头哭到呕吐。
魏修闭了闭眼睛,压下心里的恶心,告诫自己,千万不能再出岔子,他必须回魏家。
属于他的不属于他的东西,总要踩在脚底下,才能堂堂正正,才能这样颐指气使,骂别人是“货色”。
魏修抓紧了被子,正咬牙扛着心底的阵痛,在那些不堪和泥泞中挣扎的时候,龙甜甜突然去而复返,打开门提着一个盒子走进来,对魏修说,“给你带了点粥,喝一点吧。”
魏修睁开眼,双眼弥漫着血丝看上去很吓人,“你还想干什么!”
龙甜甜和他对视一眼,丝毫也没被他这样子吓到,她甚至知道魏修这样不是因为她,魏修恨魏国安多明显啊,这就是一头假装蛰伏,实则蓄意撕咬老狼的小狼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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