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和鬼戏子一战,一触即发。
我们六个人,出了门,坐着这次刘老六开过来的车,往闽南大学那边开。
在路过三元里街的时候,我往窗外看了一眼。
三元里街,因为有许许多多的法国梧桐,所以又叫梧桐街,此时街边的梧桐,叶子泛黄,可它落在我的眼里,却隐隐的带着血色。
梧桐叶子往下飘落,我看到站在梧桐树下的二狗子,他也看到了我们,对我们笑笑。
我甚至想去喊他,可是我始终没喊,如果我们还能回来……如果我们能够成功捕获鬼戏子——二狗子,请为我们开上一坛酒——那一天,不醉不归。
我冲着二狗子挥了挥手,也朝着“天罡物华”挥了挥手,再次望着车前方,前方的路,今天走得很是萧索,似乎堵车的事情,都不是很常见了。
等我们到了闽南大学的门口,竹圣元给我打过电话来了:闽南大学的西门,我在等你——今天,我上你们车——这次抓捕阴人,得靠咱们阴人了。
竹圣元是市局的副局长,但是,在他的身上,还有一片印记——他是东北狐王家族的人。
同是阴人。
鬼戏子是阴人江湖里面的败类。
江湖事,江湖了,我们阴人的事,自己办!
我让刘老六把车开到了西门。
刚刚到了西门,车门立马被人拉开,带着鸭舌帽,穿着一声休闲牛仔的竹圣元,上了车,他立马关上了车门。
“水子,各位阴行的朋友,今儿的事,得拜托各位了。”?竹圣元说:东北狐王家族,竹圣元。
“刘老六。”刘老六抬了抬手,他的孝带,飘零的空中。
冯春生拱手:道上送了个诨号,伏羲神卦——冯大先生。
“发丘天官,龙二。”
“我叫仓鼠,最萌的仓鼠。”
“天子望气,谈笑杀人,我叫黄昆仑。”
我本来也不懂他们为什么自我介绍,但我想,这可能是阴行里办事的规矩吧。
我也拱着手,说道:阴阳绣于水。
话说到了这儿,冯春生直接笑道:都是讲究人,说点讲究的事——阴人办事,既然搭了伙,那不管兄弟们几个是来自哪儿的阴人,以前是敌是友,今天,就是把背交给兄弟的人,我冯春生平日里胆子小,今天,不能怂。
他从背包里面,拿出了几瓶小酒,一人扔了一瓶,扭开了盖子,咕咚咕咚的喝了个痛快。
“办事死人,天经地义——待会咱们和鬼戏子交了火,真要弄死几个——不管是谁办的事,哥儿们几个一起扛,顶下这个雷。”
以往江湖火拼,打死打残也是是常有的事,总不能谁动手打死的人,打伤的人,谁就背锅不?江湖规矩,只要一起上了,一起扛雷。
我们几个,也都拿过了酒,咕咚咕咚的喝了起来。
本来刘老六是开车的,不能喝酒,他让龙二喝了两口,让龙二去开,自己一个人坐在车厢里,把酒喝了个底朝天,然后他狠狠把酒瓶子,甩出了车外,精准无误的扔到了垃.圾桶里,吼道:乾坤剑,袖中刀——我师兄是乾坤剑,我是袖中刀,我刘老六十五年前错杀一人,我对天发誓,从此封刀,再也不动这对牛角双刀。
刘老六再次摊开了手,他的手中,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出现了那两把牛角双刀,他说道:只是,杀兄之仇,不共戴天,今儿个——我刘老六,就得宰几个人了。
刘老六今天是抱着必死的决心来的。
接着,刘老六说:今儿个,我杀的人,不用任何人给我顶雷——我自己顶,杀了几个我说几个,办完了今天的事,我就去自首,我杀的人,和兄弟们没有任何瓜葛!
要说那鬼戏子,实在是凶残,刘老六这平常不动手的人,都被逼得动起手来。
不过我有点疑问,这刘老六,真的懂刀?
冯春生凑我耳边说:这刘老六是什么来头,我算摸清楚了。
“啥?”我问冯春生。
冯春生大声的说道:哈哈……水子,你也知道,我冯春生平常,喜欢满嘴跑火车,但一旦遇到了大事、要事,我冯春生,嘴里可从来不说谎话,你水子,得管刘老六,喊一声师叔!
“师叔?”我看向刘老六:你和我师父?
“哈哈哈!”刘老六爽朗的笑道:没错!你师父是我是师兄,我们同时拜的一个师父,我们师父,那是个狠人,阴阳绣,绣阴阳——阴阳者,何其大也?我们师父是狠人,可惜了,我和你师父,各自只继承了阴阳绣的一部分手艺——我学的是拘魂和刀法,你师父学的是阴阳刺青和剑术,但抛去这些,阴阳绣这门手艺,还有更加博大精深的地方呢。
冯春生说:手握残阳乾坤剑,袖藏银月破军刀,水子,你师爷在老年间,可是个狠人——所以我才一直跟你说——阴阳绣有大才者,曾经层出不穷啊!
接着他说:当年你师父老廖救我,从那夏的手上,把我给救下来,你以为真的只是靠阴阳绣的刺青吗?他是亮剑了——打服了那夏带过来的高手的,才能跟那夏谈条件的。
啊!
我真的是头一次听说我师父,还是个手艺挺厉害的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