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为什么要捅我的底子?到底是个什么人在我的背后使绊子?
我第一个想到的捅我底子的人,就是我早上见的那个“花臂”纹身的老头,那老头,我总感觉有点不对劲,难道就在这儿等着我呢?
但是……那老头不老早就被我们停车甩掉了吗?怎么可能精确的预知到我们准确的位置?
我很奇怪,但现在没时间给我奇怪。
这边的情势依然非常紧急。
秃老头直接问我:怎么,看不上我蛤蟆哥?我真的不开玩笑——这江西一代的罗汉,我认识不少——如果我这儿不高兴了,你们可出不了这江西。
要说阴人行走江湖三大忌。
一忌官,官字两个口,口口吃人,二忌凶祟,路上有鬼缠,行者不心安,三忌绿林,毕竟强龙不压地头蛇。
现在看这秃老头有点要吃人的意思了,我多少还是有些担心——我们这一行人里头,还有两个姑娘呢。
就算我和冯春生不怕没什么好果子吃,但陈词和李公子呢?
我捏紧了拳头,干笑了一声,说:蛤蟆哥,实在话,我们这一趟,是送朋友的尸体去内蒙古的——一路上时间不能耽搁,要不然这事,我过几天给你办?返程的时候,我帮你办事,行吗?
“你这一跑,还能回来?”秃老头嘿嘿一笑:别拿你们蛤蟆哥不当人,蛤蟆哥走江湖多少年了,见过多少人,什么人吃什么饭,什么人放什么屁,我看得见,也听得着!蒙不到我。
这秃老头是个不好对付的主,看面相也知道,不善!
我没有露马脚,阳奉阴违的说了一句:哪能啊……蛤蟆哥,咱们是阴人,是生意人,哪儿有钱,我们就往哪儿钻,这边,确实有点困难,时间上有些冲突,实在对不住!你这儿有钱给我们,我们能不回来?不至于的。
“那可不成。”
秃老头伸手从牌桌下头摸出了一把匕首,同时也摸出了一沓一万块,拍在了桌子上,对我们说道:一句话!要软的要硬的,你们自己选,蛤蟆哥有几年没过问外头风风雨雨的事了,这次出事的,是我亲弟弟,我得管!用什么手段,我不在乎!道上的人都说蛤蟆哥嘴大,吃四方!今儿个,就吃一吃你们这来自闽南的高人。
我还在犹豫,冯春生也上了,他像是和秃老头很熟一样,伸手搭在了他的脖子上,说道:蛤蟆哥,这道上都讲究,你也是讲究人,强人所难的事还是算了,你名声挺大,这事办的,算坏名声吧?
“为了我弟,我死都乐意,还怕坏名声?”秃老头又说:再说了,我叫蛤蟆哥,是个野蛤蟆,做事偶尔不上道,那也可以理解。
这秃老头是吃定了我和冯春生。
怎么整?
我心里出来一个主意,就是先答应着呗——等到这边松一口气了,我就找个时间,溜之大吉!
咱脚底下有车,摸到了机会,我还真不信他能追到我们!
整个江西,还真是这个老混混说了算?我不信!
我打算先给这活儿承担下来,往后的事,往后再说呗。
我就跟老头说:这事……我就答……
我话音还没说完呢,忽然,我们身后有个人喊了一句:二爸!
我回头一瞧,是一个年轻人,那年轻人和我年纪差不多,头很大,看上去有些病态,穿一身运动服,有点土,他的两个眼睛,也往中间挤,像个“对鸡眼”。
我看这年轻人,实在有些眼熟,好像我曾经记忆中的那个人。
年轻人也看了我们一眼,接着和秃老头说话:二爸,事给搞定了,我想着吧……
他话还没说完,猛地回头,盯着我,喊道:于水?
我立马一愣,这年轻人认出我来了,莫非他真是我记忆中的那个人。
我慌忙握住了年轻人的手,说道:庞大头?真是你?
“水子!巧了,多少年没见了,这儿见着你了。”庞大头把我介绍给了秃老头,说:二爸,这是我小时候的发小,于水,水子……我们小时候关系可好了!现在又见面了,我是真心激动!靠!
他对着我的胸口,擂了一拳,说道:水子,晚上一起喝几杯,不醉不归啊!
冯春生也不知道我怎么和这江西的“罗汉”认识上了,但他是一个有眼力的高人,一瞧我们这样子,立马打蛇随棍上——对秃老头说:蛤蟆哥,你瞧瞧,水子和这位小哥也是熟人,咱能蒙你吗?等我们先把兄弟的尸体送到内蒙古去,然后再回来,不管咋说,你老弟的事,我们铁定给你摆平,咋样!
庞大头听了冯春生的话,问秃老头,他和我们之间发生了什么?
秃老头把他要强行留我们下来,解决他亲弟弟的事说了出来。
庞大头眉头皱了皱,说:二爸,于水小时候是我亲哥们,他的人品,我一直都很相信,五叔的事,一时半会也查不清楚,不如让我于水兄弟先把人送到内蒙古去,等回来再办,一样的!
秃老头虽然老大的不愿意,但估计他很听庞大头的话,在庞大头帮我说情了之后,他扬了扬手,说:其实你五叔的事,也不一定非要查个水落石出,但我得给兄弟们一个交代,这个交代,晚几天再说,也成!
他刚开始态度很强硬,现在庞大头说了几句后,就改了主意和立场?到底是庞大头势力太大呢,还是庞大头和这秃老头之间,有点别的事呢?我不得而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