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漪便轻笑出声,想到她冒冒失失地跑来,吓了她一跳,少不得责备她莽撞,又道:“白日间,不可行轻薄之举。”
“外头有人守着,不会被人撞见的。”
谢漪道:“那也不许。”
她口上说着,心中却知依萌萌的性子,多半当做耳旁风,至多只稍加克制,不如此冒失,也就是了。不想她却点了点头,松开她,站开了半步,道:“嗯。”
谢漪意外,笑道:“今日怎么这样乖了?”
刘藻的神色便有些不自然,闷闷地看了她一眼,转身往那座亭子走去。
她出来,感受了清爽秋风,便知谢相喜欢,多半会在外头多留一会儿,且还会在近处的小亭子中,便来此处埋伏,果然让她猜对了。
谢漪与她并肩,走到亭中坐下,环视四下,果见几处拐角皆隐隐绰绰地守了几名宫人。胡敖小跑了过来,到亭前禀道:“已传陛下诏令,命殿中散了。”
刘藻点头,挥下了手,胡敖退下了。
亭中空空,仅两张榻容人歇坐,四下草木环绕,鲜花遍布,秋风穿林而过,传来簌簌响动。
刘藻静默,谢漪也未开口,二人便听着风声,草木声,也心生安宁。
最终还是谢漪先开的口,逗她道:“陛下醋了?”
刘藻不自在地动了下身子,不理她。谢漪觉得有趣,扯了下她的衣袖,追问:“嗯?”
刘藻的脸通红的,侧过身,还是不说话。
谢漪转到她身前,唤道:“萌萌。”
刘藻听她都唤她萌萌了,便点了点头,怏怏道:“她以那样的眼神看你。”韩平的目光,其实不露骨,可看穿她的心思,就觉得让她随随便便瞧上一眼,都很不高兴。
谢漪不由好笑,道:“你是皇帝,九五之尊。她不过一介寒士,前程都握在你手中。你又有何可介怀?”
这是实情,韩平能否留在京中,全看皇帝是否要用她,刘藻着实没道理畏惧一介寒士。但她还是没有舒缓神色,反倒摇了摇头,道:“这样的事,何来贵贱之分。你心中有我,我方能与你耍赖撒娇,诉说醋意。”她顿了顿,又接着道,“你若不喜欢我,我就什么都不是了。”
谢相喜欢她,也不是因她的身份。人有高低之分,感情是没有的。刘藻说罢,自己就慌了一下。她平日也不算很听谢相的话,谢相不喜欢她过于轻浮,可她就是忍不住,一见谢相就想亲近。她该做得更好些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