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讲得很细,且条理分明,刘藻都听懂了,除了这些事,她倒对胡敖的来历好奇起来,问道:“你从前是在何处侍奉?”
胡敖迟疑片刻,跪下答道:“小的侍奉皇孙前,在椒房殿外洒扫庭院,太后迁至长乐宫,中黄门看中小的伶俐,派遣小的,侍奉皇孙。”
他说罢,恐这长于民间的皇孙不懂宫室布局,还解释了一句:“椒房殿处未央宫,是皇后的居所,先帝还在时,太后就居此殿中。”
如此说来,他一开始,便是太后宫中之人。
刘藻望向公孙绰,公孙绰也跪于地,答道:“婢子原先是椒房殿中莳花宫人,为太后照看花木。”
刘藻又问余下二人,也是相差不大的来历,皆是在原先椒房殿中侍奉当时的皇后,也就是如今的太后,只是并不很得用,平日里见不着太后,更不必说在太后面前有只言片语了。
他们不是很得势的宫人,收拢来也没什么用,换了旁人,兴许会挫败,但刘藻不然,她很高兴,于她而言,宫中任何一人,都很有价值,皆能与她讲述许多她从前不知的事。
她令他们都起身,而后问起了她最关心的问题:“你们以为,谢相是什么样的人?”
四人支吾起来,公孙绰犹疑道:“禀皇孙,我等俱是卑贱之人,岂敢品评贵人。”
刘藻忙道:“不是品评,只是说一下,当日是她接我入宫,我对她有些好奇。”又恐他们不知从何说起,刘藻主动打开了话头,问道:“谢相看来,甚为年轻,她是何时当上丞相的?怕是很不容易罢?”
她问得具体了,宫人们倒有可言之处了。
胡敖答道:“谢相拜相不久,这是去年之事。小的身在后宫,不知前朝大事,谢相年岁便不得而知了。”
余下三人也称不知。
刘藻又问:“去岁拜相?先帝可是很倚重谢相?”
这个,胡敖倒是知晓一些,但也只知大概:“先帝冲龄践祚,朝中老臣众多,先帝有许多事便不能施展,小的闻说,谢相很得先帝倚重,是因她能解先帝之困?”
能解先帝之困,便是说,她能助先帝掌握大权,使朝中政令皆由帝出,而非倚仗老臣。
这般大才,先帝拜她为相,也是情理之中。
刘藻对谢漪的好奇心又盛了一些,想再知道得更多些,譬如她是如何解先帝之困,又是因何在先帝驾崩后投入太后阵营。
可惜这些,宫人们就不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