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是这家人不讲亲情,白亦陵能有那么大的怨气吗?
陆启想到这里,脸上依然淡淡的看不出太多表情,说道:“照道长的说法,若要解决这件事,就要想办法处置灾星,平息神女的愤怒。你是这个意思吗?”
他喜怒不形于色,即使发生了这样的事,依然是一派深沉淡漠之色,韩先生摸不准这位王爷的脾气,也不知道他爱听什么,斟酌片刻,谨慎地回答道:
“王爷说的是。但平息神女的愤怒也可有其他方法……”
陆启道:“不用了。”
他漫不经心地说道:“谢三公子,来者是客,你在本王这里说了什么做了什么,都由得你高兴,愿意陷害谁更是你自己的家事,与我无关。但现在,触怒神明,非同小可,你就听从韩先生的安排,在神女面前赎罪吧。”
这太可怕了,谢樊不知道等待自己的会是什么,闻言大惊,面带哀求地说道:“王爷……”
刘勃不知道什么时候也走了过来,他刚才跟石像的距离很远,丝毫没有遇到危险,匆匆赶过来却正好看到陆启拉住白亦陵的手腕,不让他去雕像旁边查看情况。
他心里憋气,正好见到谢樊这样恳求,干脆就帮着说道:“是啊,王爷,谢三公子不过是……”
陆启淡淡地看了刘勃一眼。
这一眼当中威压深重,刘勃心里悚然一惊,知道自己失了分寸,当下果断闭嘴,躬身后退两步。
眼看连他都说不上话,谢樊也不吵了,眼中透出了一股绝望。他踉跄了一下,被身后的护卫扶住。
那名护卫语速极快,在他耳边轻声劝说道:“三公子,咱们忍得一时之气,才能图谋日后。他们不会真的把您怎么样的,您表现出悔恨的样子就可以了。”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算盘,多方凑到一起,形势微妙,其他不相干的人看着面前这一幕,也是神色各异,心中的各种猜测立刻又翻涌上来。
京都是天子脚下,各方势力纠缠复杂,任何一丝些微的变化都有可能牵动局势的改变。先前陆启对待白亦陵的态度仿佛不复以往,人们还在猜测白指挥使是因为什么得罪了临漳王,但看现在的情况,临漳王却明摆着就是在为他撑腰,可见他对于白亦陵的重视。
不过想想也是,白亦陵年少有为,机警过人,前途不可限量,他的地位果然还是和别人不一样。这样一来,刘勃的存在简直就像个笑料了。
当事人白亦陵自己却只是笑了笑,回到席位上坐了下来,内心并没有陆启期待看到的感动。
永定侯府本来就一直不是临漳王的支持者,又是谢樊自己做错了事,轻飘飘地说这么两句话不会对他自己造成任何不良影响,反倒能向白亦陵示好,所以这句公道话,陆启当然会说。
生死之间走一回,他早就已经看明白,王爷待人的好,太廉价了。
谢樊闯了祸,又没办法收场,正是六神无主的时候,被下属一劝,知道没有别的办法,也只好含恨听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