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说这件事不光是凶险,还发生的太过于敏感。
皇上那边怀疑临漳王自导自演,再嫁祸给易王,临漳王手底下的谋士却又猜疑是皇上想要除掉这个弟弟很久了,所以才会借着邪教的名义袭击梅园。
双方猜忌已久,势力错杂,本来就是维持着一个微妙的平衡,这样一来,沣水邪渡的人突然攻击梅园的契机和理由,变成了整件事情的调查关键。龙颜大怒,责令泽安卫北巡检司和刑部联合调查此事,国师从旁协助。
白亦陵奉诏进宫,和已经鬓发花白的刑部尚书龚益同往勤政殿下面圣,他们进去的时候,作为国师的韩先生已经到了,看起来倒是毫发无损,只是气色略差,其他几位亲王也都穿着朝服坐在一边,其中陆启陆屿都在,陆协仍旧未归。
皇上正在同陆启说话,两人一个和颜悦色面带关切,一个恭恭敬敬满目感激,皇家塑料兄弟情表演的十分投入,白亦陵和龚尚书一起垂下目光,由小太监引着,悄无声息地站到一边。
勤政殿里燃着清心香,皇上面色疲惫,显然在此之前为这件事动过肝火,但面对陆启的时候,他的脸色和煦如同春风,关切道:“明开,伤势好些了没有?”
陆启道:“多谢皇兄关怀,弟所受的都是皮肉之伤,虽然不轻,但慢慢养着,也能养好。那些乱党实在是穷凶极恶,嚣张之至。昨日危急之际,臣弟心中只想,幸亏您不在当场,现在有了此事警醒,宫中的防卫也该加强些。”
宣仪帝温和地说:“朕明白。你好好养伤,无须过多挂怀。只是这些乱党太过可恶,必须要彻查。白卿!”
白亦陵目不斜视,提衣下跪行礼:“臣白亦陵参见陛下。”
皇上摆了摆手让他和龚益都起来,说道:“梅园刺杀发生的时候白卿也在当场,具体的情况应当知道,便由你说给龚卿听听罢。”
白亦陵答一声“是”,转头向龚益简单叙述了当时的情况,听的老尚书一脸骇然,连连感叹惊险。
白亦陵说完之后,又向皇上请罪:“臣当时虽在现场,却没有及时阻止刺客行凶,以致酿成惨祸,实在惭愧不已,请陛下责罚。”
他虽然年轻,但办事能力十分出众,难得的是知情识趣,进退有度,因此皇上待白亦陵也一向和气几分,听到他主动请罪,脸上露出一点笑意。
他微抬了下手:“白爱卿不必如此,阿屿已经同朕说了当时情况,你一人之力,本来也阻挡不了什么,能在吾儿中箭之时救他离开,已经十分难得,非但无罪,这次的案子若是办好了,朕还会赏你。龚爱卿,你们也要一起协同,争取早日查明真相。”
没想到陆屿会这样去跟皇上说,白亦陵心中一怔,抬眼看他,发现陆屿也正瞧着自己,两人目光一撞,陆屿冲白亦陵眨了下眼睛。
他此时身在御前也毫不拘谨,而且刚才宣仪帝提起这个儿子的时候也是语气亲昵,果然如同传闻中一样极为宠爱他,大概救了陆屿对于皇上来说,实在是一项非常重要的功劳。
在这种场合下,他也不好有什么别的反应,他身边的龚尚书已经在旁边颤巍巍地说着“一定不负陛下厚望,与白指挥使好生配合一类的场面话”,白亦陵也连忙跟着自谦几句,接了差事。
宣仪帝又道:“此事发生的诡异,不知是天灾还是人祸,就让韩国师从旁协助吧。白爱卿和龚爱卿若是遇到什么事,可与他商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