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正的凶手却晚她一步,眼看前方有变,立刻换了一个方向狂奔。
北巡检司在附近布下的包围圈一共有三层,白亦陵下令“二层包抄”之后,又是十余条人影倏忽跃出,向着奔逃的凶手冲了过去。
白亦陵随后赶到,正好遇上琥珀在人群中撞的东倒西歪,看上去十分可怜,他伸手扶了这个姑娘一把,匆匆说一句:“你先躲到路边。”跟着身形一晃,随后追缉而去。
琥珀没有看见他的脸,但闻说话的声音利落温柔,猛一抬头,白亦陵的背影已经没入到了夜色当中。她知道自己闯了祸,仓惶四顾,又不见傅敏的马车,只能满心绝望地靠着大树坐下来,蜷成一团,等待着未知的处理。
刚才白亦陵从树上跳下去追人的时候,盛知本想随后追上,但见前头已经有了不少人,他转念一想,干脆从树上纵至一处屋脊上,在一片民居的房顶上疾掠而过。
他站的高,看的更加清楚,远远见到最前面逃跑的那个人穿了身灰布衣裳,个子高大,行动却颇为迅速,手中也同样拿着一柄刀。有两名侍卫已经追上了他,同时抽刀当头砍下,灰衣人却只是出了一招,两名侍卫就同时见血。
白亦陵高喝:“后退!”
在这种危急情况之下,黑衣人竟然还不依不饶,一招伤敌之后,横刀一旋,刀尖眼看就要割过两人咽喉。
盛知手上没带兵器,在屋顶上看见这一幕,急中生智,弯腰捡起两块瓦片,飞镖一样冲着对方扔了过去,又被那灰衣人横刀挡开,就是这样一耽搁,白亦陵也已经看见了这一幕。
他要过去近身阻止已经来不及,手疾,将路旁插在一座酒家门口的大旗猛力提起,振臂翻转手中旗杆,一招斗转参横,将其像长枪一样前刺而出,罡风袭面,正好以毫厘之距架住刀尖。
刀锋与旗杆相交,不知道对方感觉如何,白亦陵却猛然感到一股巨力传上手腕,震得他虎口发麻,险些连兵器都握不住了。
这种感觉几年未曾出现过,这人实在是个武功好手。
对方大概也意识到他的厉害,交换一招之后撤刀就走,白亦陵将旗杆往地上一顿,借势起身凌空一翻,落地时双手握住旗杆横扫,势如风雷,再次拖慢了对方逃跑的脚步。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这样的交锋当中,他却好像隐约听见对方轻轻笑了一声。
白亦陵的心随着这一声轻笑提起,那种莫名熟悉却又捕捉不到的感觉再次袭来,手上的动作不由一顿。周围忽然狼鸣四起,几头大灰狼窜出来,冲进了侍卫们当中,带起一片混乱。
盛知一个前翻从屋脊上跳下来,负手闪到白亦陵和灰衣人中间,手疾地将白亦陵腰间佩刀抽出,刀锋在月光之下拖出一道闪亮的银芒,同灰衣人的兵器一交,同时用肩膀将白亦陵撞到身后,使得他免于因为刚才的片刻失神而受伤。
“当心点!”
白亦陵被盛知撞开两步,本来要继续动手,旗杆在手中一转,却是苦笑:“怎么又有人来了。”
迎面来的,是一辆马车,周围环簇着几个侍卫。
白亦陵说话的同时,已经迅速向着马车的方向赶去,以防灰衣人狗急跳墙,抓捕人质,恰好灰衣人跟他想到了一处去,纵身跃起,去势汹汹,也不管不顾地合身扑向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