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屿认真地听完了他的话,沉吟道:“如果是这样,那么所有的事情都能对上了。”
白亦陵道:“怎么说?”
陆屿的手指在桌面上轻扣几下,抬眼看着他:“胡蓬就是策布坦,是这次案件当中的凶手,也是当年那个指挥野狼将盛家小儿子带走的人——你不是一直怀疑盛家的孩子没有死吗?”
他从怀里拿出来两本册子,放在两人中间的桌子上:“你看看这个。我这几天想办法调查了一下当年兵乱时候的相关记录,但是因为情况太过混乱紧急,具体准确的记载几乎没有,唯独吴翰林的两首诗和张太傅的一篇家信当中,能看出几丝端倪。”
白亦陵将册子翻开,只见带有“狼”的记载都已经被朱砂勾出,上边有两句诗,分别写的是“野火照狼山,我独命流离”、“一人高踞前,众狼奇衡扼”。
陆屿所查找的,都是当年随着乱军人流流落到端敬公主生产那个小村庄附近之人的相关资料,吴翰林的诗虽然简短,但也可以明确地看出来,他当时在村子附近遭遇了狼群,而且还在狼群当中看见了指挥者。
——那么也就是说,盛家那个孩子被狼叼走,很有可能真的不是一个偶然事件了。
胡蓬要他做什么?他又会在哪里?
白亦陵小时候跟在胡蓬身边,此时回忆起来,印象中却没有这么一个符合条件的孩子,他自己的年龄倒是相仿,但却是三岁了才被侯府送过去的,也对不上。
他琢磨着,陆屿却一直看着白亦陵若有所思,白亦陵没有注意,又翻开了第二份家书:“……千碧狼瞳,悍然而视。此地村民聚居,余未尝听闻有凶物出没,然进退有据,状似听命于人……循路而去,洞中似有人语,男女驳杂,难辨其音……”
他不由道:“‘男女驳杂,难辨其音’?还有女人?”
陆屿道:“是啊,原本以为指挥狼群的就是胡蓬,没想到还有女人冒了出来,实在教人摸不着头脑,但我想这个身份神秘的女人,或许就是解决一切的关键!”
白亦陵面色凝重,缓缓地点了点头。
陆屿道:“吴翰林和张太傅我都已经当面询问过了,可惜他们所能说出来的情况不比写的更多,唯一能说的就是真实性可以确保……”
白亦陵听他的语气当中隐隐有点歉疚,便道:“这些资料已经非常有用了,多谢你费心。”
要在浩如烟海的记录当中把这些东西翻找出来,想想都要花费不少心思,更何况张太傅那封还是家书,也不知道陆屿是怎么弄到,又拿着去问人家的。
陆屿笑了笑,低声道:“不费心。”
他嗓音低沉,这简单的三个字,却不知道就怎么让白亦陵脸上一热,没再接话,刚刚缓和了一些的气氛在说完了正经事之后,再次变得有些暧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