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见到陆茉等人进来,立刻快步走过去,大声哭道:“大嫂,您来了!快瞧瞧我们家向冰,伤成了这个样子,可让我怎么活啊!”
她尖利的声音刺的人耳朵疼,盛栎不动声色地凑上前去,握住贾夫人的手,将陆茉解救出来,问道:“二婶,小舅舅还没有醒过来吗?大夫怎么说?”
贾夫人满脸悲戚,但面对着盛栎这个晚辈,总也不好再高声哭泣,声音便小了一些。:“他高烧不醒,太医来看过了,开了点退烧的药,说是得人先醒过来才好说其他的,可是那药灌了之后,倒是吐出来一大半。栎儿啊,你小舅舅就是心善,生怕撞到你们,宁可自己摔成这样……”
盛栎有些尴尬,盛季刚要说点什么,陆茉已经说道:“贾公子弄成这样,谁也不想看到。弟妹,我带来了几支人参,这就交给下人,让他们熬些汤来,试试看能不能喂下去吧。”
贾夫人没有责怪他们,只是这样可怜巴巴的哭诉,确实很可怜,但陆茉并不是推卸责任,故意把话题引开,而是前一天已经反复将情况问的清楚。
当时有很多人都看见,盛季和盛栎虽然站在贾向冰正前方,但距离很远,他们自己躲闪也完全来得及,贾向冰坠马的大部分原因还是自己骑术不好。
贾夫人生性喜欢计较,又爱贪便宜,她硬要这么说明显是想让镇国公府歉疚之下多补偿点好处。给东西给银子陆茉不介意,但本来就不是盛季和盛栎的原因,她也不愿意让人生扣帽子,为今之计,最好是快点把贾向冰救醒,让他自己把话说清楚了。
从公主手里拿出来的,自然都是上好的东西,参汤送过来之后,贾向冰总算能够被喂进去一些,贾夫人连忙道:“还是大嫂阔气,之前也喂了参汤,但大概不是老参,滋味不够好,都被他给吐了。”
她厚着脸皮询问陆茉:“这参还没有没了?只怕一两棵不够喝呢。”
她是个爱贪便宜的俗气妇人,就连亲弟弟昏迷不醒,都改不了习惯。这样的做派陆茉都已经习惯了,只淡淡道:“回去使人给你送来。”
盛知在旁边摇了摇扇子,调侃道:“二婶,我娘留的这几支人参都有好几百年了,根茎生的十分粗壮,别说熬汤,就是让小舅舅醒过来之后当萝卜啃都没问题,这你可放心了吧?”
贾夫人白了他一眼,道:“你这小子,又编排上长辈了!要不是一心为了躲闪你弟弟妹妹,我家向冰又焉何会出这样的事?难道在你心里,你弟妹还抵不上几棵人参了?”
她这话分明是冲着陆茉不好说,借挤兑盛知的机会讲明白。这话说的很是不好听,盛知却只哈哈一笑,不以为意。
这时,白亦陵忽然在旁边说道:“二婶,小舅从马背上摔下来这件事是否另有隐情?他是被别人害的吧?”
从白亦陵进门开始,就一直安静地站在旁边,贾夫人根本就没注意他,此时才循声看去,愣了愣,反应过来对方的身份,立刻说道:“你在说什么呀?什么被人害的,我们家向冰性情温顺的很,从来不会得罪人。”
盛凯冷淡地说:“四堂弟,世事无常,总难免发生点意外,我们都未曾以小人之心度人,你刚刚来到这里,却张嘴就说小舅是被人害了?你可知道,发生意外的地方是皇宫,这话不能乱说!难道你没改了姓,便没当自己是盛家人,不盼我们点好吗?”
陆茉的脸沉下来,说道:“陵儿说话从来都不会没有凭据,他说了肯定有道理。盛凯,长辈们都在这呢,谁是盛家人谁不是,还轮不到你来指指点点。”
盛凯面色一变,他这个大伯母身份高贵,性格又直爽,教训他一点情面都不留。他不禁有些恼怒,只能强压怒火说道:“公主恕罪,是我失言了。只是小舅昏迷不醒,一时情急。”
白亦陵从小是被吓大的,盛凯的话对他一点影响都没有,将旁边椅子上胡乱堆着的一件破衣服拿起来道:“这就是小舅出事的时候身上穿的那件外衣吧?”
盛凯的脸色不大好看,却又不敢再挑剔他,闷声道:“是又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