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只见盛家的这位小公子身上穿着一身上好雪缎裁成的长衫,银白色的底子上面绣着松竹的浅绿色花纹,两侧长袖上面则以金线流云为饰。整件衣服极为合体,巴掌宽的玉带在腰部收拢,显得体态修长,身姿挺拔,袖子和下摆则极为宽大,衣袂翻飞之中,简直仙气飘飘,风流飒沓。
这样一身过于出彩的衣服,普通人是穿不了的,否则人只会反过来被衣服压住了光彩,但搭配上白亦陵的气质容貌,就显得两相夺目,容色照人。
不多时,陆茉和盛杨母女两人也相携而来,陆茉容光焕发,满脸都是笑意,盈盈站到了小儿子和丈夫旁边,一起同宾客叙话,每个人都能看出来她和盛冕发自内心的喜悦,再想想前几年这对夫妻的模样,不由唏嘘。
好歹白亦陵的遭遇虽然不幸,但也终于找回来了,尤其是这孩子的人品出众也是有目共睹,只能说盛家平时没少做善事,还是值得的。
盛杨不愿意抢了小弟的风头,悄悄到了女宾席那边,招手把另一头接待宾客的二弟叫过来,说道:“二郎,你这个小兔崽子,大姐回来了没看见吗?”
盛知本来正笑吟吟朝着盛杨的方向走,闻言脸色顿变,忽地喊了一声:“哎呀!”
盛杨被他吓了一跳。
盛知夸张地道:“大姐,你回来了!我真是该死,刚才竟然没有看见!大姐啊,你可想死弟弟了……哎哎哎!”
盛杨掐住他的耳朵,皮笑肉不笑道:“消遣你姐是不是?”
盛知差点被她揪出眼泪来,苦笑道:“哪能呢?”
盛杨放开他,拍拍他的脸蛋,低声道:“你们送的信里面写的不真切。小弟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又跑到永定侯府去了?听说身体也不好。我怕说错了话他和娘心里不好受,也没敢问。”
盛知脸上的笑容一凝,回头张望了一眼,见陆茉正拉着白亦陵的手在跟她原来娘家那边的几个嫂子说话,那模样眉飞色舞的。他叹了口气,沉着脸说道:“我怕把什么都告诉了你,你能被活活气吐血了。”
盛杨眉峰一敛,正色说道:“怎么回事,你说清楚。”
盛知看客人也差不多了,盛季盛栎都在那边,暂时也用不上自己,便低声把事情讲了一遍,最后道:“总之,永定侯府那个女的简直就不是个人。小弟还那么小,亏得她下得去手……”
他说到这里,嗓子噎住,话讲不下去了。
盛杨气的发抖,手按在桌子上,压得关节发白,强忍着怒气道:“这个脏心烂肺的贱人,她死了没?”
她这话一出口,就知道问了也是白问,刚才盛知说傅敏被关在牢里,本来就吊着一口气,又亲眼看见了小儿子之死,虚弱成那样,能活才是怪了。
没想到盛知却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