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主子的话,是没人乐意伺候了,可也没法子。何况这回,是咱们殿下选人,那不是伺候九殿下,那是伺候咱们殿下呢。”元宵道。
“嗯,这样也罢了,你传个话去,不许老九随意打骂奴才们。既然是琰儿选人,就不能再葬了。”沈初柳道。
元宵应了一声就去了。
“说是太后娘娘病了呢。”张嬷嬷这会子陪着她走动。
“气病了?”沈初柳问。
“约莫也是气着了,不过太后娘娘传话,不必人去看了。”张嬷嬷道。
“哎,摊上这么一个孩子,能不气吗?”新绿叹气。
沈初柳笑了笑。
“孩子总归无辜。前些年宠爱的什么似得,稍微有点不舒服,就赶紧接回来,念书也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如今骤然不管他了,他做什么都不稀奇,只是可怜十三皇子了,对了,十三皇子如何?”
“回主子的话,十三皇子那边倒没说怎么样,奴婢估计是没事?”碎红有些不确定的道。
沈初柳点头:“那就应该是无事,无事好。一个小孩子,什么也没做,受了诸多苦楚,还是好好活着吧。”
“主子心善。”张嬷嬷道。
沈初柳笑了笑没接话。
什么心善不心善的,正常人,总归是盼着孩子们都好好的。
纵然孩子有时候真心很烦,可也还是希望孩子都好好的吧。
齐怿修来的时候,沈初柳刚从小花园回来,洗了个头。
齐怿修进来蹙眉:“大晚上的洗头,你们怎么伺候的?”
新绿几个吓得赶紧跪下来不敢说话。
沈初柳摆手:“还不伺候皇上?”
新绿几个小声应了是起身忙起来。
“本不打算洗的,我不是去了小花园嘛,树上掉了个虫子,我那年被蝎子吓出后遗症来了,当即就去拍,全拍在头上了,叫我不洗今晚没法睡了。”沈初柳蹙眉。
齐怿修想了想那场景,失笑起来:“算了,真是留下毛病了。”
“这可真是一辈子的毛病。”沈初柳叹气。
碎红给她擦头发,新绿和白雁几个伺候齐怿修洗了手,端上茶。
“太后娘娘如何?”沈初柳问。
“有些胸闷,不碍事。”齐怿修晚上就是去了太后处,太后不许旁人去,皇帝是肯定要去的。
“没事就好。”沈初柳也不知道说什么好,太后也是……
之前还什么都好,这几年也是不顺。
“明儿朕带你去郊外行宫走走吧。”齐怿修道。
“现在去啊?不是快中秋了?”沈初柳诧异。
“中秋之前回来就是,出去散散心。”齐怿修自己都要烦死了,估摸着沈初柳也是一样。
“那也行。皇子们去不去?”沈初柳问。
“不去,朕带你一个人去走走。朕叫戏班子跟着,听几天戏去。”齐怿修道:“这几年,你没好好听过吧?”
“宫里事多,逢年过节听一下,没以前的兴趣了。”沈初柳笑了笑。
头发差不多了,她自己用梳子慢慢的梳着。
“朕还记得那年行宫里你自己听戏,朕去了,你面上装的高兴,实则嫌弃朕打搅你。”齐怿修笑着看她。
沈初柳眨眼:“还有这事?您没罚我?”
齐怿修就笑出声:“嗯,你如今装起来,可比当年熟练多了。可见这些年没少装模作样。”
“……谢谢皇上夸赞?”沈初柳看皇帝。
皇帝只是笑:“罢了,饶了你。”
齐怿修想,许多事,你要慢慢回想才知道究竟如何。
可后宫人多,皇帝不可能回想那么多事。
如沈初柳对苏荷说的话一样,皇帝忙碌,你指望他去盯着嫔妃们用什么窗户?
或者,你没有银子,指着皇帝体谅你吗?
都是一样的。
会哭的孩子有奶吃。
道理是一样的。
沈初柳这些年吃的用的都是上好的,就是因为一开始,她就摆正了姿态,不能将就,也不能凑合。
皇帝习以为常了。
就比如,沈初柳曾经当着皇帝的面摔了一块眉黛,说这东西也能用嘛?还不如不画。
然后后来,她再得的眉黛,就都是极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