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节(2 / 2)

天底下竟然有这么肉麻的小厮!还心有灵犀,还一想……你家公子是神棍么!

“没错。”柴祐琛补充道。

谢景衣无语,索性懒得言语了,等进了裴少都的小院,更是没有心情说笑了。

屋子里一股子浓重的药味,憋得人喘不过气来,隔得远远的,就听到裴夫人的咳嗽声,她身边的女婢,一个个的都红着眼睛,谢景衣眼尖,瞧着她们连寿衣都备好了,显然人已经不太行了。

裴少都半蹲在床前,裴夫人脸上毫无血色,像是一张泛青的纸。

她不知道上辈子裴少都是否知道李杏,更不知道,他是不是知道,但是没有请来她,亦或者是,请来了,但是李杏也没有回春之力。

总而言之,尽人事,听天命。

李杏把了把脉,看不出她是什么表情,她拿着银针,在裴夫人的身上扎着银针,一直扎到她跟刺猬一般,方才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子,示意着众人出门再说。

李杏欲言又止,也不看裴少都,过了好一会儿方才说道,“这种病症,我在我父亲的手札中看过,乃是胎里病,多早夭。”

裴少都眼睛一亮,“你见过,别的人都说没有见过,你可能治?”

李杏摇了摇头,“若是我阿爹在,她能多活十年。可惜我学艺不精,只能保她一年。”

裴少都擦了擦眼泪,咬了咬牙,“保。”

谢景衣皱着眉头,看了看李杏,裴少都太过悲恸,没有看出来,可她看得真真切切的,李杏明显就有所隐瞒。

第118章 隐情

她看惯了人眼色,便是一丝细微的表情,都不会错过。

裴少都难过了好一会儿,方才从袖子中拿出帕子,擦了擦眼泪,“李神医这边请,我家中什么药材都有,您只管开方子抓药。或者您看有什么喜欢的药材,都可以拿走。”

李杏点了点头,从袖中拿出一张纸来,“方子我早已经开好了,每日一副,一日喝三次。明日我再来给夫人施针。”

裴少都并未多言,领着众人便进了隔壁的厢房。

乍一眼看去,谢景衣几乎以为自己个进了太医院,四面墙都是直接到顶的大柜子,密密麻麻的抽屉上,贴着药材的名字,一眼望去,整齐肃穆得令人窒息。

李杏却并未发出任何惊呼之声,好似也对那些名贵的药材,毫无兴趣,她登了梯子,按照自己的药方抓好了药,拍了拍身上的灰,把药材放在了一旁的桌案上,“如此,我便先告辞了。”

“我送李神医回去。”

一旁一直不言语的柴祐琛,突然出声道,“裴兄陪着嫂夫人吧,我同阿衣送李神医回去。”

谢景衣一听,拧了他一把,叫谁阿衣?

柴祐琛眉头都没有皱一下,一手提起了谢景衣的兜帽,戴在了她的头上。

裴少都难得的笑了笑,对着柴祐琛拱了拱手,“二郎之恩,他日谢过。”

谢景衣看着裴少都进了主屋,这才颇为唏嘘的转身离开,一路之上,可以看到不少仆妇慌慌张张的收着白布黑幡,还有一些蜡烛香火之类的物品。

柴祐琛见谢景衣疑惑,开口说道,“裴家乃是大家族,枝节众多,裴夫人自幼身体不好,没有学过管家。”

人一多了,便不可能拧成一股绳了,端起碗看笑话的,捣乱的比想象中要多得多,裴夫人不擅长管家,又在病中,也难怪这些人乱糟糟的成一团了。

谢景衣没有说话,三人出到门口,青厥见到柴祐琛,高兴的冲了过来,舔了舔他的手。

柴祐琛摸了摸它的脑袋,“你已经不小了,该会自己个跟在后面跑了,知否?”

青厥不明所以,高兴的嘶鸣起来。

谢景衣无语的看着一人一驴,不知道的,还以为青厥是柴祐琛生的,儿啊,你已经年纪不小了,该学会独立行走了……

“去坐马车吧,你阿爹阿娘还需要你看顾呢。”

谢景衣原想拒绝,担心青厥会走丢,这么一听,果断的上了车,她若是病倒了,还不知道,永平侯府会趁机出什么幺蛾子呢!

李杏一直没有说话,上了马车,也只是拨弄着她的药箱子,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谢景衣想起她之前的神色,直接问道,“李神医之前可是隐瞒了什么?关于裴夫人的病情。”

李杏一愣,苦笑道,“你这个人,还真是理直气壮的问一些不合适的问题。”

“我觉得你会说,所以才会问。”谢景衣回答道。

李杏迟疑了一会儿,叹了口气,“你能来帮裴夫人求医,想来也是关系匪浅,也罢,再过几个月,也瞒不住了。裴夫人有孕在身,如今初初两个月。”

谢景衣同柴祐琛对视一眼,眼神里都有震惊之色,上辈子的时候,裴夫人这个时候可就没了,那么裴少都知不知道,她是一尸两命呢?

“孩子可保得住?”

李杏拿着帕子,擦了擦银针,“这又事关另外一件事。谢三娘子对于我阿爹,都知晓些什么?我瞧得出来,你下了一番功夫来查我,不然的话,也不会句句话说到我的心坎上。”

“没有没有,我们这是上天注定的缘分啊,神医。你阿爹当年名动京城,在贵族之中,颇有名望,经常有贵人请他去瞧病。可是你阿娘去了之后,他便甚少出来行医了。”谢景衣说着,迟疑了片刻,又说道,“传言你阿爹曾经给先皇瞧过病,不过我在……不过我只是有所耳闻而已。”

李杏大吃一惊,“我没有想到,现在竟然还有人知晓这件事。我阿爹的确是曾经给先皇看过诊,我也是在我阿爹的手札里发现的,不过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情了,那时候他尚且年纪,有一次先皇出巡吴地,侥幸偶遇。”

李杏说着,又摇了摇头,“不过我要说的,不是先皇。而是另外一位夫人。我阿爹在手札中说,他曾经给一位夫人瞧过病,那贵人患有同裴夫人相同的病症,命不久矣。”

“受皇命医之,经问询,那夫人祖上,也有患此病症之人,几乎全部早夭。先皇痛哭流涕,命我阿爹一定要医治好那位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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