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啊,你可算来了,再不来,我就要死了啊!
“你叫什么名字。”谢景衣说道。
“姚畅。”
“为什么要杀谢保林?”谢景衣又说道。
姚嬷嬷缓缓的抬起头来,像是思索了一会儿,说道,“他是孽种。会威胁到帝位。”
谢景衣垂了垂眸,“你跟在郑王妃身边多少年了。”
姚嬷嬷一听到郑王妃三个字,顿时眼神清明了几分,又不言语了。
谢景衣并不意外,这姚嬷嬷也是宫中的老嬷嬷了,若是嘴那么容易撬开,也就不是她了。
“你不说,也没有关系。你初入宫的时候,是跟在蔡太妃身边的。郑王成亲之时,你便被放出了宫,待在郑王妃身边伺候。起初的时候,黑羽卫没有查到红点儿的事,是以你也未刻意遮掩。”
“这东京城中,嬷嬷很多,但是失踪的嬷嬷可不多。”
她叫关慧知盯着郑王府,柴祐琛饭都未食,便进了宫。
能够派出来暗杀朝廷命官的人,绝对不会是一个普通的嬷嬷,应该是个有身份的人。这样的人,不见了,只要有心,又如何查不出来。
更何况,大胆假设,小心求证。这嬷嬷不是太后的人,便是蔡太妃,也就是郑王府的人。
姚嬷嬷听了谢景衣的话,眸光一动,依旧是不言语。
蔡太妃生下皇长子,以为谢保林乃是官家同春华夫人之子,心中忌惮,于是使了张氏为剑,害了春华夫人,弄丢了谢保林。
春华夫人去世之后,跟着她一道陪嫁的宫人,被遣散了。可这么多年,一个人都找不到了,不出意外的话,应该都已经死得一干二净。
当时执掌宫中,有本事做这等恶事的,怕不是只有太后同生了皇长子,风头正盛的蔡太妃了。
“我是郑王府的人,那又如何?我还不能够去喝茶吃点心了么?就算你们是黑羽卫,也不能如此蛮不讲理。”
姚嬷嬷好似缓了过来,有些虚弱的说道。
谢景衣笑了笑,“这你就搞错了。首先,黑羽卫本来就是蛮不讲理的;其次,你的主子没有心,你丢了她一点都不着急,我们的人,也没有办法趴她床底下踹她,叫她着急的寻你的不是?”
“我们几个人的耳朵,可是听得一清二楚的,你自己个承认自己是郑王府的人了;这第三,我们黑羽卫虽然不讲理,但到底是吃皇粮的,该有的证据,一个都不会少的!”
谢景衣说着,指了指角落。
站在那里的赵掌柜,挺着胖乎乎的大肚子,点亮了一旁的灯,只见在那灯旁边,站在被裹脚布堵住了嘴的赵绝。
姚嬷嬷脸色一变,“赵绝!你没有死!”
谢景衣眯了眯眼睛,“可不光是赵绝。头一次你遣去杭州截杀的那个土匪头子,也还好好的活着呢!你猜,他可认得你?”
姚嬷嬷慌张了一会儿,便又镇定了下来,“那又如何?我就是看谢保林不顺眼,所以要杀他,又如何?还是那句老话,我年纪大了,半截身子都入土了,死便死了吧。”
姚嬷嬷说着,笑了笑,“倒是你……哦,你对我使那诡异法子,问出了什么?我说了什么来着?之前他们叫你什么,谢三对吧?谢保林没有三子,倒是有个三女……想来,你便是谢三娘吧!”
“你可敢把我的供词陈上去?我说了什么呀!我说谢保林乃是春华夫人同先皇的孽种!你猜猜,官家听了是高兴,还是不高兴?”
第254章 两手准备
“哈哈哈哈……”谢景衣突然笑了起来。
“你笑什么?”姚嬷嬷一激动,扯着胸前的伤口,疼得她差点儿没有晕过去。那个小娘子,也不知道怎么那么狠,伸手一刀就险些要人性命。
“我笑你这么天真,居然还能够活到现在,真是好笑。”谢景衣说着,从大棺材上跳了下来。
她笑着笑着,脸色一变,一把匕首拍在了姚嬷嬷的脸色,“你算个什么玩意儿?也敢威胁我!狗屎还把自己个当人看了。你说了什么乌鸡鲅鱼的事情,谁关心?”
“我们为何抓你,你以为是因为我爹谢保林被暗杀一事?真是井底之蛙。”
她说着,拿匕首拍了拍姚嬷嬷的脸,这是一把再普通不过的匕首,可姚嬷嬷却被这匕首吓得不清。谢景衣没拍一下,她便鼻尖一凉,每拍一下,她心中便咯噔一下,担心下一瞬间,她的鼻子便要被削掉了。
“你是郑王府的人,手上还有红点儿,啊!另一群有红点儿的人,还在上元节刺杀了官家,其罪当什么来着?”谢景衣说着,凑近了一些,“当然是满门抄斩!”
姚嬷嬷抿了抿嘴,“我是我,郑王府是郑王府,我一人做事一人当。”
谢景衣又笑了起来,“你不是说了么,为什么要杀谢保林,因为他是春华夫人的儿子,可能威胁帝位?那么,为什么要杀官家,官家又威胁了谁的帝位?”
“你一个老嬷嬷,难不成同太监对食整出崽儿来了?还是你要效仿天宝女帝,也抢个龙椅来躺一躺?你看你,我就这么一说,你都吓得喘不过气来了。”
“郑王府谋逆呀……现在轮到我问你了,你说说看,蔡太妃要翻船了,太后她高兴还是不高兴?”
姚嬷嬷脸色越发的苍白,她又开始喘了起来,“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你有什么证据?”
谢景衣垂了垂眸,“姚畅,你们当年害死春华夫人,不也是欲加之罪,可有证据?”
“还有啊,你杀死了自己的亲妹妹姚景,可有证据?唉,那姚景可真是可怜啊,好生生的一个人,去寻了姐姐喝了杯茶,就无缘无故的死了呢!”
“死了也就算了,自己的儿子,竟然还把杀人凶手当母亲供奉,好生伺候着!我若是她呀,可真是死不瞑目,躺在棺材里,都恨不得挠破棺材盖子,冲出来将好姐姐给掐死呢!”
“哎呀呀,姚景的儿子叫什么来着?听说今年还刚刚中了进士呢!一把年纪,考了这么些年,可算中了,怕不是喜疯了吧……唉,可惜了……也不知道有没有那个命,你说对不对啊,姚嬷嬷!”
姚嬷嬷噗了一下吐出了一口血来,“你!没有,我没有妹妹叫姚景!”
谢景衣摇了摇头,“说谎话可不好哦!你当真以为,我审人全靠诈么?早就说过了,京城里的嬷嬷虽然多,但是比我矮的,姓姚的,爱吃云片糕的,从宫里出来的,手上还有红点儿的,可不多。”
她说两手准备,自然是两手准备。
不,你没有说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