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3节(2 / 2)

柴祐琛并没有松手,契兄弟便契兄弟,只要是谢景衣,又有什么关系?他柴二郎还在乎这个?

……

夜渐渐的深了。说是小东京城,但这里到底没有到不夜城的地步,渐渐地,歌声停了,再过一阵子,连灯火都变得零星起来。

温暖的风从耳边吹过,撩起了谢景衣背后的头发,那头发像是长了眼睛一般,飘到了柴祐琛的脸上。

谢景衣刚想动,就感觉一个大手放在了她的脑袋上,柴祐琛从袖笼里取出了一根簪子,替她将头发挽了一起。

趴在不远处的关慧知瞧了,捂了捂眼睛,她们来严觉家附近的屋顶上,已经趴了许久了,光是听屋子里人打呼噜的声音,她都要听得腻味了。更别提旁边那两个让人夭寿的,光是趴在那儿,都让人眼红。

有那么一瞬间,关慧知都想着拔剑而起,赶走那对狗男女。

柴祐琛绾好了发,压低声音说道,“你不通武艺,别动别掉下去了。”

谢景衣满不在乎的摆了摆手,“我重,像是秤砣一样,只有压垮,滑不动。”

柴祐琛有些心梗,今夜斗嘴,他屡战屡败,他将这一切,都归因于谢景衣同意了,回京城之后早日嫁给他这件事上。

大概是太过高兴,让他的脑子成了一团浆糊。

“来了!”

三人立马收敛了心神。

马蹄声由远及近,很快便映入眼帘,那人显然是县衙的常客,门房一打开门,马便径直的冲了过来。严觉的房门一下子便开了,他看上约莫四十来岁的年纪,膀大腰圆红光满脸。

鼻头圆圆的,两侧都猩红猩红的,在鼻子下头,还长了一颗痘,灌了脓。

谢景衣头一遭嫌弃自己的好眼力,瞅见了这么一个恶心吧啦的人。

严觉草草的披着外衣,打着呵欠,“二哥怎么大半夜的来了?”

那人愤怒跳下马来,对着严觉就是一个耳光,“废物!你干的好事,家族的脸都让你给丢光了!我们严家,是少了你吃,还是少了你喝,你要做出这等丧心病狂之事?”

严觉被他打得有些发懵,“二哥?许师爷已经死了,账册迟早要找到的。”

“你知道什么?账册现在已经在官家的桌案上了!御史台的柴御史,早就进了你凤平县。你还在这里醉生梦生的!我怎么会有你这么愚蠢的弟弟啊!”

那人说着,对着严觉又是一个耳光,打掉了他一颗牙。

严觉变了脸,激动的一抖,身上的衣服掉了下来,“不可能,许师爷才死了两日,御史台哪里有那么快!而且……”

“闭嘴,我还骗你不成!被黑羽卫那个老贼摆了一道,他给了御史台一本誊抄本,自己个把原本递给官家了。如此便罢了,还隐忍不发,等到我们……总之闹了天大的笑话,还不知道该如何收场了。家中对你已经有心无力,你好自为之。”

那人说着,翻身又上了马。

严觉眼疾手快的拽住了那人的靴子,“二哥,咱们乃是一母同胞,你不能眼睁睁的看着我死啊!”

那个被称作二哥的人,伸出手来,掰开了严觉的手,“咱们家的祖训,你不要忘记了。吃严家的,喝严家,命都是严家的,一荣俱荣,一损止损。”

他说着,扬起了马鞭,绝尘而去。

谢景衣有些索然无味的看着下头的场景,唉,人生真是无趣,连这劳什子家族的反应,都在她铁嘴神算谢嬷嬷的预料之中。

这哪里月黑风高看办事,简直就是来看自己个写的戏!无趣!

她说着,站起了身,“喂,把这胖子抓了吧。万一今儿个夜里,畏罪自杀了。上吊罢,咱明日懒得解绳子,喝毒药吧,懒得剖肚子,跳河吧,肥头巴脑的捞起来费劲。”

严觉一个哆嗦,抬头看去,只见屋顶上站着三个人,其中一个,他认识,乃是凶名远扬的齐国公府二公子,如今的御史台小阎王。

另外两个,穿着黑色的锦衣,蒙着面,看不清楚到底是什么人。

他大声惊呼,“来人,有贼,抓……”

话还没有说完,一根套马索便甩了过来,直接将他给吊了起来。

院子里一下子灯火通明,到处都是火把以及拿着佩刀,不知所措的衙役。

正在这时候,门口冲进来了一队人马,其中一个官员跳了下来,对着屋顶上的三人拱了拱手,“柴御史,凤平县隶属开封府,严觉贪腐买凶杀人一案,官家有名,交由开封府审理。还请柴御史……”

谢景抽出腰间的佩剑,唰的一下,斩断了那套马索,只听得嘭的一声,一个重物坠落在地。

“耽误小爷睡觉。”她说着,跳下了屋顶。柴祐琛无奈的跟着跳了下去,一把揽住了她的腰。

“你也不怕摔断了腿”,柴祐琛小声说道。

谢景衣得意的抬了抬下巴,“我才不怕呢,我知道有人会接住我,对吧,关小哥!”

第294章 进宫前夕

时间一晃,明日便是谢景音要进宫的日子了。

届时,谢景音便要坐上宫中来接的小轿,从此之后,不再是被唤作谢阿音,而是谢美人了。

翟氏这些日子心情起起伏伏的,连谢景衣此前去关慧知家小住了一段时日,都只是抱怨了几句,便放过了。

京城近来连绵多雨,晨早起来,不是折了芭蕉便是断了杨柳,让人十分的惆怅。至于闹得沸沸扬扬的免役法,也就只有谢景泽回来用晚食的时候,会提上几句。

雨淅沥沥的下着,谢景衣站在门口知跳脚儿,蓑衣上的水,一股一股的往下流,前头的刘海被打湿了,一缕一缕的贴在头上,不用照镜子,谢景衣都知晓如今自己个丑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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