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如今你也进来了,这问题就大发了。那姓黄的,看上去稀里糊涂的,开封府也不是没有整过冤假错案。还好我五哥不在,不然的话,怕不是要来劫狱。”
谢景衣眨了眨眼睛,好笑的侧着身子,“你最近经常说起吴五虎呢!”
关慧知哼了一声,“我那是因为他不在,没有人跟我打架了。”
谢景衣哦了一声,“其他几虎不是人,当然了,都是虎了,的确不是人。”
关慧知一梗,拍了拍谢景衣的屁股,“你说说,他们从哪里开始布的局?”
“不说,等柴二来了再说,省得说两遍,浪费我的口水。一会儿没水喝。”
关慧知险些气绝,这是什么人啊!
说话间,门口传来了脚步声,“喝水吧。阿娘给你做了饭,烤羊腿片好了,还有你喜欢的腊肉炖萝卜。你可真是出息了,都把自己整到开封府做客了。”
谢景衣嘚瑟的跳了起来,“柴祐琛你怕不是我肚子里长的馋虫呐,怎么我想吃什么,你就来什么!可不是,开封府地牢三日游,一般人可没有这待遇。”
那狱卒显然同柴祐琛是相识的,开了牢门,又拿了小桌来,让柴祐琛提着食盒走了进去。
逼近年关,这地牢里空荡荡的,在这一侧,只有谢景衣同关慧知两个人。
狱卒躬了躬身子,“小公爷,您也甭待太久了,不然我们不好交代。”
柴祐琛点了点头,将翟氏准备的被褥什么的,扔在了青石板板上,冷冷地吐了两个字,“放心。”
狱卒笑了笑,将钥匙踹在了腰间,快速的回门口守着了。
他是个小人物,人家小公爷,没有必要欺骗于他。当然了,便是骗了,他也奈何不了。这开封府的地牢里,大人物关得多了,谁还不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
“长话短说,怎么回事?”
谢景衣咬了一口萝卜,“大意了,我没有想到,对方那么狠心,拿那么多流民的命,拿宋骞的命来设局摆我们一道。”
“黄府尹说,青萍镇的粮食是我捐给便民署的粮食。前两日青萍镇端了粮,于是宋骞便进城要粮,朝廷开仓需要签字画押,十分的繁琐。于是宋骞便寻了自己好友王洪,叫他挪一部分的粮,先给他用,等朝廷的粮下来,再做填补。”
“从我送粮去便民署,便已经进了圈套里了。青萍镇是不是恰好在那当口没有了粮草,天知地知,只有宋骞自己知晓。他就是踩着那个点儿去要粮的。”
“粮食被他们做了手脚,死了很多人。京城里有那么多的郎中,他们不叫,偏生去叫了李杏同周游龙。显然是知晓,我同李杏的关系。”
“李杏迟迟不归,赵掌柜的收风快。他们又恰好整了城南垮房子的事情,引着我们怀疑王洪,继而对赈灾一事起了疑心。我这个人,遇到这种事,定然是要去青萍镇一探究竟的。”
谢景衣说着,眨了眨眼睛,“柴二,我觉得这幕后之人,怕不是对我有意思,要不咋把我的性情,摸得一清二楚的呢?你说对吧?”
柴祐琛无语的看了一眼谢景衣,“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坐在家中。”
谢景衣嘿嘿一笑,“我这不是知晓,你定是能捞我出去么?”
她说着,正了正色,“那路上为何要设路障,还派人守着,怕不就是为了让人知晓,我们已经往青萍镇去了。我算了算脚程,怕不是我们刚出城,就有人去开封府报信,借口揭露宋骞恶行,实则引着黄府尹去抓我同慧知。”
“有一个功夫比慧知好,应该跟翟准差不多的高手在。在我们之前,打了宋骞。”
关慧知一听,顿时火气上来了,“你说什么?”
谢景衣摇了摇头,“你别不服气,仵作可是能够看出受伤的大致时间的,他们要把杀宋骞的事情,栽到你头上的话,一定要做戏做全套。你也看到了,他那个伤,新得不能再新了。”
“那个高手,当时并未走远,说不定就在附近看着我们呢。可你并没有觉察出来。”
柴祐琛皱了皱眉头,“宋骞是被人一拳打死的?那时机未免也太准了一些。”
谢景衣摇了摇头,“不一定是被打死的。因为宋骞还做了好大一出戏,他便是再厉害的人,也不可能在快死了的情况下,撑那么久。”
“宋骞的死,像是机关一样,说活的时候,像好人一样。说死,便在黄府尹进来之前,死了。这其中,肯定有问题。”
“这个问题,便是给慧知脱罪的关键。”
第433章 云涌
关慧知听着,忍不住嘴巴动了动。
“可是……”
她说着,颇有些抱歉的看向了谢景衣,“可是有一点我觉得很奇怪,并不是我瞧不起谢三你。只是,说到底,咱们都是小娘子,就算之前捣乱,做了一些不利于对方的事情。”
“那我也觉得,对方没有理由,费这么大的功夫,除掉我们。你不是说有一个武功比我高的高手么?那为何不直接让这个人,把我们两个人的脑袋割下来算事?”
“青萍镇的事情,既然已经捅到开封府这里,那一定小不了吧!说不定整个京城的人,都知晓了这惊世骇俗的恐怖之事。那是多少条人命啊,简直是人间地狱。”
关慧知说着,手微微地紧了紧。
谢景衣全都看在了眼中,说到底,她并非是真正上过战场的人,怕是长这么大,头一回见到这么多死人吧。
柴祐琛摇了摇头,“你知道宋骞故意陷害你们,知晓他是那一派的,可是外头的人都不知道。新派在这个朝堂上安身立命的根本是什么?是爱民强国之心。”
不管这个说法,是出于崇高的理想也好,还是一群糟老头子的随随便便是无病呻~~~吟也罢,总之新派是靠着贩卖这个,才从一群已经固有的势力中,杀出一条血路来的。
当然,不光是新派,这也是官家从太后手中收回权力,所贩卖的大陈的未来宏图。
现在,他们要做的,便是抽掉这块基石。
“你同谢三,不过是摧毁这一切的过河卒子罢了。大陈人的眼中,女子通常是被忽略的,你以为对付的是你,其实不过是在对付你的父兄,你的族人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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