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4节(2 / 2)

谢景衣咯咯一笑,抓起床头的帕子,递给了翟氏,“阿娘,你睁睁眼,我都胖成这个样子,你咋还说亏心话呢?”

翟氏一梗,眨了眨眼睛,眼眶又红了,“你这混孩子,阿娘不在身边,就是不行。这孕妇补,不能补自己,得补胎儿,不然待他日生产,孩子跟个小猫儿似的,你却长了一身膘。”

“不能不补,也不能大补,补得多了,孩子个头太大,不好生。要不然你以为内宅那些,都是怎么生孩子难产血崩的?这里头的学问,你年纪轻轻的不懂!得阿娘在!”

“说起来也都怪阿娘,你不想要嬷嬷在身边伺候。出嫁的时候,我便没有给你陪嫁嬷嬷,早知道,早知道……”

谢景衣见她滔滔不绝,隐隐约约有说上三日三夜之势,忙说道,“阿娘不必忧心,我每隔三日,都要李杏给我把一次脉,好着呢!”

“阿娘你回来得正好,二姐姐立后在即,正需要你进宫去宽慰她几日呢。大姐姐又孝在身,不便出门,我这肚子又大了,亦是不便出门,正急得团团转呢。”

“还好阿娘你英明神武,踩着点儿就回来了。”

翟氏一听,顿时被转移了注意力,有些发怔,“我倒是没有想着,你二姐姐她还有这个命。还有你大姐姐,荆州那般远……儿行千里母担忧,我牵肠挂肚的,难受得紧。”

“如今回来了就好,回来了就好。想当初,你们几个孩子,都那么一点儿……”翟氏说着,伸手比了比高度,“一晃啊,都长大了,就连你都有孩子了。”

“我们啊都老了。这次我回杭州去,才几年不见,你外祖父啊,好似老了许多。以前啊,白头发没有那么都,身体也好,去外地拉货,四处奔波,也不觉得累。”

“如今不过是洗了个凉水澡,便染了风寒,瘦了一圈儿。唉……”

第535章 宫中团聚

谢景衣看了看翟氏,兴许是舟车劳顿,她看上去远比之前要憔悴了不少,两鬓隐隐约约的露出了好些白发,盖都盖不住了。

眼睛下面黑青黑青的,一看便是没有睡好觉。

“阿娘,你可是还没有来得及回家沐浴更衣,便来我这儿了?虽然已经进入了八月里,但这出了汗,还是会馊的。再被东京城夹着土的风一吹,好家伙!”

“用力一搓,一颗大力金刚丸就成了!”

翟氏本来心中感慨万千,被谢景衣这么一说,老脸一红,站起身来,“你这瓜娃子,太阳都晒到屁股上了,还搁床榻上躺着。别看你没有婆婆要伺候,就这般惫懒。”

“阿娘且先回去了,一会儿再来收拾你。你大伯娘疼你,给你带了你爱吃的土仪了,我都给忍冬了,叫她一会儿拿给你吃。糯米做的那些,别吃多了,容易胀气。”

谢景衣摆了摆手,“知了知了。”

翟氏万般不自在的扭了扭身子,见并没有像谢景衣说的,抖落土下来,这才松了一口气,再一瞧笑得像个小狐狸的谢景衣,哪里还不明白,她又叫这孩子给哄了。

“你……我才离开多久,你就连阿娘都敢笑了。”

待翟氏出了门,谢景衣方才起了身,往宫里传了消息去,翟氏回来了,谢景音可以趁着这个机会,宣她进宫说说体己话方是。

……

翟氏一回来,谢景衣这边瞬间变得紧张了起来,青厥也好,青乐也罢,全被翟氏一顿给拉了回去,说是这两家伙是人来疯,瞎蹦瞎跳的,万一撞到谢景衣的肚子,那就追悔莫及了。

家中各处,也叫她细心的检查了个遍儿,桌角凳子脚,全都用软布包了起来。连瓷花瓶,都叫她换成了铜器木器,更不用说肆意鸣叫的蝉和蛙,一夜之间,像是消失一般。

谢景衣无语,柴祐琛倒像是找到了主心骨似的,就差跟个猴子一般,听从翟氏的命令,上树抓虫了。

一连忙了几日,直到谢景音立后的前夜,翟氏方才领着谢景衣一道儿,进了陈宫。

方嬷嬷一早便在宫门处候着了,“您可来了,娘娘早就望眼欲穿了。”

谢景衣下了马车,对着今日当值的吴四虎微微颔首,吴四虎裂开嘴一笑,指了指腰间的药包。自打那日被蚊子咬了,谢景衣立马就嗅到了金钱的味道。

叫周游龙制了好些防蚊虫的香囊,先给吴四虎送了一波,不到三日……全东京城的人都被这个大嗓门炫耀得知晓了这么个好东西,赚了个盆满钵满,附近山上的药草,都快被周游龙薅光了。

谢景衣也指了指自己腰间的香囊,回了一个咧嘴。

就喜欢这种掏钱爽快,还鼓捣着别人也掏钱的贵客。

同谢景衣不同,翟氏格外的紧张,握着谢景衣的手,都紧了几分。

两人一下软轿,谢景音便飞奔了出来,欣喜的唤道,“阿娘,三囡!”

翟氏眼眶一红,赶忙四下里看了看,抱稳了谢景音,压低声音道,“都是要……的人了,怎么还这么不稳重,没得叫人笑话。”

谢景音从翟氏怀中抬起头来,“阿娘,你瞅瞅这院子,都没有几个人了。可给我带了我喜欢吃的点心,我好馋阿娘做的酥鱼。这宫中里也不是没有南地来的厨子,但总是没有阿娘做的好吃。”

谢景衣吸了吸鼻子,“嘿嘿,差不多行了啊,我都闻着你嘴里的肉味儿了,是不是等我们等不及,自己个悄悄的先吃菜了。”

“当我不晓得,你小时候有一回吃蛋饼,好家伙,一盘蛋饼,一伸筷子,下头都被你凿空了。”

谢景音哼了一声,“也不是我一个人吃的,你也吃了好些。你还好意思说,以前吃鸡腿,笼统只有两个,你仗着年纪小,胡作非为,一个上头咬了一口,被阿娘发现了,还说是我咬的!最过分的是,全家居然没有一个人相信我的清白!”

“嘿嘿,那能怪的了谁?这哪里是最过分的?最过分的明明是,上头都沾了我的口水,打了我的标记了,你还不嫌弃,顺手推舟的吃了!”谢景衣想起旧事,佯装懊恼起来。

翟氏一听,顿时乐了,“都是多久的事了,亏得你们还记得。”

……

三人一边说着,一边进了屋子。这一瞧,便开了眼儿,只见那屋子里的大圆桌上,已经满满当当得摆满了酒菜……

翟氏眉头一皱,“明日便是大典,你吃这么些,万一吃坏了肚子,那可如何是好?”

谢景音摇了摇头,“阿娘,明日之后,我便是皇后了,那一言一行的,都要成为女子表率,不太好意思还像以前一般胡吃海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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