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国公闻言感同身受的拍了拍谢保林的肩,“可不是,我家二郎要是不惹天惹地,那我就要高兴得去烧香拜佛了。还是女儿好,女儿乖巧贴心,我就只有两个儿子,没有这个福气。”
谢景衣觉得,自己个若是一只乌龟,一定想要把脖子和手脚全都缩进壳子里去。
齐国公人好但是眼神不好,放着她二姐那样的美人不夸,夸她长得好……再说了,一般夸别人有福气,难道不是在说,哎呀,你长得可真胖,脸盘子宽得除了夸福气,别的都夸不出口啊……
她已经感觉到,身后隐晦的目光,给了她一个万箭穿心。
……
见过了齐国公,谢景衣又跟着翟氏一道,去见了邑夫人。这邑夫人说是夫人,但其实不过是齐国公身边的一个宠妾。她生得一张银盘脸,并不算是十分好看,约莫三十来岁的年纪,穿着一身淡紫色的裙衫,眯着一双眼睛,待人颇为和气。
同齐国公虽然生得不像,但是给人的感觉,却是颇为相似。
上辈子,谢景衣也是见过她的。
邑夫人并无所出,齐国公的后宅,一直都是她在打理。
此时人还没有来齐,谢景娴坐得住,陪着翟氏在一堆夫人里,谢景衣同谢景音一道儿,去看关慧知同宋光熙投壶。
宋光熙一见谢景衣,把箭支往宋光瑶手中一塞,“你可算回来了。姓徐的臭丫头走,我便想寻你,可扑了个空;后来又听说你们途中遇到了流匪,着急上火的,等到了上元节,想约你看灯,你竟然还没有回。”
“你也真是的,我阿娘生辰,你竟然送了她最喜欢春江美人图。虽然说是拓版的,可也实属有心。我阿娘原本不想收,但实在是舍不得,一天要在家念叨八百遍,你这么好,咋不是她闺女,可把我给烦死了。”
谢景衣微微一笑,她能够明显的感觉到,宋光熙同她相处,亲近了许多。
她想着,并没有提流匪那事儿,说道,“大伯娘盛情难却,我们便在老家多住了些时日。说起来,应承你的衣衫还没有送,这都二月了,索性就做春衫吧。”
宋光熙一听,揉了揉她的脸,“你还说,我还打算上元节的时候穿呢。”
正说话间,一个弱弱的声音插了进来,“那个……那日多谢了你。没有想到,今日在这里,还能见到你。”
谢景衣头皮一麻,转头一看,果然瞧见了娇滴滴的刘莹莹。
宋光熙将谢景衣一拉,小白眼一翻,拍着胸脯道,“吓死我了,我还以为话本子成真了,众里寻他千百度,谢三囡却在宋光熙一尺处……我还以为是那个登徒子,竟然敢来调戏我姐妹,原来是刘大娘子!”
第47章 又来了
刘莹莹被她这么一说,有些手足无措起来,一时之间脸红得可以滴血。
谢景衣差点没有被宋光熙给逗乐了。
“刘大娘子此言差矣,我不过是个过路的,不敢领这个谢字。”
刘莹莹红着眼睛笑了笑,对着谢景衣点了点头,便朝着刘仓司夫人那边去了。
宋光熙吐了吐舌头,“真讨厌,走了个姓徐的,又来个姓刘的。”
关慧知将箭往一旁随手一搁,拍了拍手上的灰,“这个又怎么得罪你了?”
宋光熙撇了撇嘴,“上元节,谢二娘子没有出来,你嫌弃没有美人,也没有出来耍,是没有瞧见她那副做派。她好歹也是两浙路刘司仓的嫡长女,一副扭扭捏捏的做派,看着就让人不舒坦。”
“真是该猖狂的不猖狂,不该造作的,偏生作上天了。她外祖父以前也是做大官的,同我外祖还有同窗之谊,我阿娘怜她年幼丧母,又寄人篱下这么些年,想推她一把。”
“于是上元节那日,请了杭州城里不少小娘子来,可不曾想,她扭扭捏捏的,三棍子都打不出一个屁来。这也便罢了,嗨……”
宋光熙说着,声音更小了一些,“我知晓她十八九岁尚未说人家,恨嫁得不得了,但也不能就瞄准我家哥哥吧。虽然说是门当户对,但我阿娘性子爽利,是断然不会给我哥哥娶这样的小娘子的。”
宋光熙说着,像是买肉的阿婆打量屠凳上的猪肉一般,将谢景衣上上下下都看了一遍,戳了戳她的脸颊说道,“谢三囡我可以。”
谢景衣噗呲一下笑出了声,“你要娶我吗?你可以?”
宋光熙甩了甩头,“我才不要呢!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
关慧知皱了皱眉头,“柴二?”
宋光熙俏脸一红,“才不是呢!他虽然生得好看,但无趣得很,也是三棍子打不出一个中听的屁来,不适合我!我喜欢的这个人,若是下个月我还喜欢他,我就告诉你们。”
谢景衣抽了抽嘴角,啊,小年轻的心,她是搞不懂的。
不管是上辈子,还是这辈子,她都没有喜欢过任何人。像什么换人如换衣,就更加不可想象了。
她觉得,自己可能当真是天生独美的命数了!
不过,柴祐琛三棍子打不出一个中听的屁来,这个评价,倒是十分中肯!
说话间,人已经陆陆续续的来得差不多了。
“今日我请杭州的诸位前来,一来是想要同诸位同僚认识一下。这两浙路繁荣富庶,乃是咱们大陈第一大路。官家对诸位那是赞不绝口,在柴某出京之前,还特意叮嘱,隔三差五的,要把诸位的事迹,写成折子,奏与他听。”
“这人才,就应该得到提拔,放到最合适他的地方去,造福更多的百姓。”
齐国公的话一出口,他周围的人,一个个的都激动了起来,齐刷刷的朝着京城的方向,拜了拜。
今日来这里的,除了两浙路四司长官,便是宋知州,谢通判,还有杭州下属九个县城的知县。
那九个知县之中,只有一个是眼生的,看上去约莫是一个四十来岁的黄须男子,看上去颇为精干。
宋光熙注意到了谢景衣的视线,低声说道,“那个新来的富春县令。是刘清清的五姨父。”
不等谢景衣回答,齐国公又接着说道。
“官家对杭州给予厚望。诸位可能还不知晓,官家已经任命王公为参政知事,建立制置三司条例司,在北地几个大州,还有王公曾经待过的扬州,已经咱们杭州先行推行青苗法。其中,南地六路又行均输法。”
谢景衣一愣,看向了柴祐琛,柴祐琛微微的摇了摇头。
虽然她上辈子前期并未关心政事,但也知道,一开始青苗法并未在杭州推行,那是哪里出了岔子呢?